“哼,真是沒勁。”喬娜撇撇嘴,橫了一眼,“今天多收你的錢,還不被老同學戳脊梁骨呀。你不是讀高三嗎?怎麼沒去上課……這是我傳呼號、座機號,等我下班,咱們再細聊。”
話音剛落,喬娜風風火火的離開。
水果攤老楊對著孫恪擠眉弄眼,酸溜溜的說,“1毛都不用繳,你今天多賺了1塊錢。究竟是朝中有人好辦事,還是長的帥有特權?”
湊到隔壁賣鞋大媽,“年輕的時候,我這張俊臉亮出去,大姑娘、小媳婦都給我打半價。”
“拉倒吧!你這張豬腰子臉,讓人犯惡心,多收一倍當精神補償費。”大媽對著孫恪一笑,不理獻殷勤的大叔。
一個鄉鎮通常有一到兩個集市,趕集時間錯開,你初一、初六,我初二、初七;小販們就在附近倆三個鄉鎮轉,大家基本都是熟麵孔。
不知不覺到了11點,甜甜放學回來,後麵跟著一個20多歲的年輕人。
自我介紹,“我是李明昊,你嬸子李美麗的堂弟。你爸現在關在曹州的魯寧監獄,需要500塊現金,購買衣服、床上用品,以及生活費。”
孫甜甜點點頭,“哥哥,李叔叔從嬸子家出來,說是專門來幫忙。”
李明昊麵露矜持,“美麗姐知道我有同學在監獄上班,找我問事;咱們也算親戚,我才幫忙。”
壓低聲音,“監獄裏夥食極差、幹的活又重,想吃的好、不受欺負,就要給人上供,你可明白什麼意思?”
孫恪二話不說,返回雜貨鋪;一會兒,拿出一個黑色塑料袋,裏麵用橡皮筋紮好的成捆五毛、一塊毛票。
麵露感激,“李叔,這是600塊,不能讓你白忙活一趟。”
100塊跑腿費,算是一個大數目。
1997年,大城市的工人月工資不過500塊;農村收入更低,常年見不到活錢。
一番推辭,李明昊把塑料袋塞進人造革皮包。
等人不見蹤影,老楊輕輕咳嗽,“孫小弟,你家大人不在家啊。”自言自語,“現在社會上很多騙子,專門騙那些小孩老人。就說我老鄉吧,結伴去南方打工,在車站碰到騙子,騙光了路費;還有一個更慘,被騙到西北挖煤,差點回不來。”
“李叔叔和嬸子有說有笑,不是騙子!”孫甜甜臉色漲紅,大聲分辯。
老楊摸摸鼻子,訕笑,“我就隨口一說,你們隨耳一聽。”
孫恪額頭見汗,吩咐幾句,馬上往二叔家跑。
二嬸李美麗正在做飯,“小恪,嬸子是家裏的老小,沒有弟弟,也沒有堂弟,更不認識什麼李明昊。”
孫恪大急,“半個小時前,和你說話的那個年輕人。戴著眼鏡,拿著公文包。”
李美麗恍然大悟,“你說那個年輕人啊……他說自己是道家弟子,下山化緣,以前根本不認識他。”
這是一個針對自家的圈套!
孫恪額頭青筋直冒,差點咬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