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議論的妃嬪也趕緊躲閃。
甘甜方自覺自身瘟疫。
她的嘴角扯了扯。
不錯不錯,最怕那些女人來跪在自己叩頭了,如此甚好,甚好。
她說去禦書房。
宮女們如臨大敵。
侍衛們的長纓也不是鬧著玩的,一個個麵無表情時也顯得凶神惡煞。所幸甘甜比在座諸位任何人都更善於殺人,不在意這些小兒科。
她要進去,無人敢於阻攔。
甘甜躲在禦書房裏,哪裏都不去。這三天,她幾乎看完了所有的奏折——有關於夏原吉的那一部分,她完全看完了。
夏原吉慘敗。血本無歸。
20萬大軍拚沒了,西北陣地丟失了,老家也被琅邪王派遣重兵把守。
追查財富,所搜出來的夏家財富,竟然不到一千兩金子。
甘甜熟知夏原吉的家底,那是當當的有錢,琅邪帝國第一超級大富豪當之無愧。現在,竟然隻得這區區一千兩金子。
可見,這場戰爭,耗盡了他的全部。
打仗比不得別樣,比嫖賭更加靡費何止百萬倍?
任何囤積居奇的賭徒都是如此。
呂不韋囤積秦王嬴政,結果落得個抄家滅族。
夏原吉囤積琅邪大帝,同樣是落得黯然收場。
可見皇帝這一錘子買賣,是輕易囤積不得的。
抄家滅族,你傷不起啊。
雖然這是她一開始就預料到的結局,但是,真的麵對時,心裏卻如此的暗沉。
整整三天,她都呆在這裏。
但是,所有的軍事秘情都沒法告知她,夏原吉到底去了哪裏。
老家?北方?江南?
這天下之大,看來沒有任何地方可以容得下夏原吉了。
他的餘生,便是炸死度過?
這樣的活著,對那樣一個男人來說,到底算得了什麼?
她忽然醒悟,為何皇宮裏會經常性的死人了。
就算這兩個月已經平息了,再也沒有任何人死掉了,但是以後呢?
她有點不寒而栗,可以預計,這樣的死亡,馬上還會掀起一股新的高潮。許多事情,她並非是一竅不通,隻是有時候不願意去想而已。
琅邪王忙著接見群臣,大擺筵席,每天鶯歌燕舞,沒有空理會她的動向。其他人有空,但是不敢。
後宮上下,都在等著看一場鬧劇的大結局——看看皇後的下場會如何。
她的靠山徹底倒黴了——也該輪到她了。
走出禦書房的時候,她呼一口氣。
她揮揮手臂,覺得自己精力充沛,前所未有的健康。
琅邪王半夜才來乾清宮。
最近他來的次數簡直屈指可數,所以甘甜被驚醒的時候,隻是借著明亮的月光看這個人。
他不吩咐人點燈,隻在黑夜裏半明半暗的看她。
她並不佯裝睡著,坐起來問他:“夏原吉現在何處?”
“……”
沉默表示拒絕。
許久,他笑一聲,聲音悶悶的,不知道真實情緒是什麼。
她再問:“我知道夏原吉不可能死,他一定是逃走了,對吧?”
“不,他已經死了!”
琅邪王斬釘截鐵。
“我說他死了,他就一定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