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照辦。”

兩人沿街慢慢走著,杜禹忽而指了貞書肚子道:“我瞧著有些鼓了。”

貞書撫了肚子道:“我怎麼沒有瞧出來?”

杜禹嘿嘿笑著,回頭見黃子京跟的有些近了,揮手叫他退遠些,又忙追了兩步趕上貞書道:“娘子,你也走的太快了些。如今有了身孕,很該慢慢走路。”

他憶起繼母楊氏當年懷孕,一邊一個丫環捉著,端的是一搖三擺。

貞書不好趕他,忽而又憶起方才貞秀交待的事情來,回頭問道:“你可去刑部瞧過童奇生?”

杜禹道:“去了。但他給王振挪回家中去了,後來……”

貞書問道:“可是死了?”

杜禹道:“玉逸塵一般不留活口,不過他形樣死的難看了些,如今隻怕還在那差房裏扔著。”

貞書道:“若你不嫌麻煩,就替我雇個人給他收了屍如何?”

畢竟是她少年時的玩伴,也與貞秀有過一段。

杜禹點頭應了,有感而發道:“怪不得你要去找玉逸塵,你原來遇到的我和童奇生,實在都不是什麼好人。”

貞書心道你知道就好,卻也難得叫他逗的笑了。

杜禹瞧著貞書終於也叫他逗笑了,心內歡快舒暢,恨不得一蹦蹦到天上去翻個跟頭再下來,直跟到裝裱鋪門上見貞書進門去了才記起去上衙門。

貞書怕自己大了肚子旁人要說的更難聽,便忙忙的替貞怡和休兒又操持起婚禮來。休兒的父母皆是城外莊子上地主家的長工,因不想叫休兒再赴爹娘後程,才攢了點銀子送休兒來當學徒,如今不過幾年,休兒也才十六七歲,不但能掌著櫃台還能娶得掌櫃家的女兒,於他們來說,簡直是做夢也夢不到的大好事。

☆、117|嫁妝

貞書手中餘錢不多,還要替貞秀備著一份,是以貞怡這裏連小院也賃不起,親事就在後院小樓上操辦起來,雖局促倒也熱鬧紅火。因裝裱鋪狹窄無處可辦酒席,貞書便在不遠處燴鮮居訂了席麵,叫來賀喜的賓客從鋪子裏直接走到燴鮮居去吃酒席,雖花的銀子多些,好在省了雇廚子與置辦菜蔬酒品的錢,兩相抵銷倒也還全得過去。

宋府一連兩場親事,四個女兒中總算發嫁了兩個。蘇氏麵色如喪考妣在小坐著,便是沈氏陸氏幾個來了也不過略應兩聲,貞書知她憂心著貞秀,卻也無能為力。

晚間賓客散去,貞書仍不下門板,坐在鋪子櫃台裏一並算起花銷帳務來。忽而門上進來個小子,扔了一張紙條就跑。貞書展開了一看,仍是那幾個字:出門左手。

薛稷的字體,她見過的隻有玉逸塵會用。

她仍披了那件厚厚的風毛衣服出了門左拐,就見玉逸塵披著一身牙白羅衣站在街口上。他仍是清瘦修長,她卻因著身孕穿的很不成樣子,連麵上都漸漸長起雀斑來。貞書低了頭走過去問道:“你怎麼來了?”

快要入冬月的天氣,如今是實實在在的冷了。玉逸塵撩了馬車簾子道:“快上去,外麵冷。”

貞書如今懷孕了也有些畏冷,深能體會他對寒冷的恐懼,隻是肚子有些鼓又硬的不方便爬高,終是玉逸塵抱她進了馬車。貞書見玉逸塵也跟了上來,忙搖了他膝蓋道:“我家鋪子如今都還開著。”

玉逸塵道:“自會有人替你去叫他們來關門。”

貞書撩了簾子,果然華兒和璜兒兩個在上門板。遂放了簾子問道:“你這些日子可好?”

玉逸塵道:“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