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出家人,不能有它想,更不能對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說著此,李少懷將一捧水覆到臉上,“哎!”
立起身,“你便不是個出家人,你也配不上人家姑娘,人家是國公府的明珠,而你李少懷隻是個...”李少懷咬緊牙關。
“況且你...她尚且不知你,若知道了該作何...你又何故去招惹人家大好的姑娘,做這有悖人倫之事。”
李少懷自嘲一聲,“當真自己也覺得是有悖人倫嗎?”修道十多年,她懂何為情,懂何為愛,可加之一起,她說不清也道不明。
“既如此,就該早斷了念頭才是。”李少懷撐在水缸前,水麵晃蕩,連同著自己的倒影。
臉上的水一滴滴的從下顎流到水缸,長長的鬢發悉數染了水,衣襟也濕了大半。
趙宛如跟著她一路將房間內的窗戶打開,看著她在水缸前做的一切,不禁好奇。這也是道士晨練的內容?
這秋日已經是有些涼了,更何況到了冬日呢,那豈不是要凍壞了人去,這是哪門子清修?
李少懷是背對著她的,趙宛如就算會讀心術,樓上樓下幾十步的距離也是瞧不清李少此時臉上複雜的表情的。
哪裏知道李少懷這般模樣是因為心中愁苦所致。
隔著一堵牆,心-_-!
“胡鬧!”晏殊輕輕搭在晏潁的肩膀上,“古來沒有女子入仕一說,你若去了,便是欺君罔上,是要殺頭的。”
“可我如今不是男兒嗎!”晏潁低著頭嘟嘴道。
“那是因為阿娘為了保護你,迫不得已。”相比晏父,晏母要好太多,畢竟是從身上掉下的肉,晏璟被送走後日日懺悔,懷著晏殊的時候便天天祈福。
而四年後晏潁的出生,晏父剛好在外地,不忍再次骨肉分離,於是就想了法子瞞天過海。雖難相聚,好在這姐弟三人的心還是在一處的,這事情也就隻有姐弟幾個人與母親知道。
晏殊又靠著晏潁坐近了一些,拉著晏潁的手,溫柔道:“我的好阿潁,哥哥的好妹妹,你不該為這些事情操心,那種人心險惡的地方也不適合你,往後你可以好好讀書,待長大了哥哥親自替你挑選一門讓你滿意的親事。”
大宋的女子十四歲便要嫁人,超過十四歲未嫁的要繳納錢幣,所以許多人家在女子成長到十二三歲就開始議親,大戶人家還好,而貧困人家因為交不起這罰錢,通常十四歲之前就會想著法子嫁出去,就算是倒貼。
這種事,晏潁也常常聽鄰家做媒的婦人念叨,城南哪家的姑娘被爹娘賣給了城北一個農夫換了一頭牛,城西未出閣的小娘子被城東的員外看中了用一頂小轎子從後門抬回了家做了妾。
而那媒人還經常盯著晏潁看,常誇晏潁不僅聰慧長得也水靈,隻是可惜不是女兒,若是個女兒,興許還能入個侯門公府什麼的。
晏潁本就內斂,聽得懂她的話卻不敢斥責她的不要臉,隻是在心中說著這個幾十歲的老婦人見識短淺罷了。
而後老婦人說的次數多了,她才生怯的回懟了一句,“你這般希望我是個女兒,可女兒有什麼好,入侯門為妾,一輩子受人驅使?”
這話說的那老婦人啞口無言。
“你這般的見識,也就予人說媒罷了,潁將來是要考進士成為天子門生做大相公的。”
自此之後婦人再見到晏潁時都是麵帶著微笑不敢多言。
想到之前和婦人說的話,又聽見哥哥這般話,於是晏潁硬著頭皮道:“潁不要嫁人,潁要做大相公。潁離開臨川的時候還答應了私塾裏老學究的女兒小珠,等日後和哥哥一樣中了舉人能夠參加殿試入朝為官,就回去娶她。”
馬車車輪撞到了一個凸起的石頭,車身重重的搖晃了一下,晏殊差點栽倒,晏璟撐穩著身子睜大著眼睛,因為晏潁的話,出人意料。
唐州的事情尚未解決,她也無暇再召見周通。才到唐州城中不到三日便又匆匆出了城。
周通坐在家中如坐針氈,官場之上爾虞我詐,臨死關頭未必有人肯幫你,何況他還是惹怒了大內最得寵的帝姬。
周通急的是睡不著也吃不下,在得知公主一行人在晌午出城離開後,跑到周家祖祠裏大哭了一場。
八月的秋風打在臉上,耳畔長長的鬢發繞上肩頭與束發的青色發帶一同飄散在風中。
“還妄想著去什麼國公府!”風在耳邊呼嘯著,李少懷嘴裏喃喃著,手不斷的揮著馬鞭,“國公府又怎會...”
李少懷的青騅許是感覺到了主人的急躁,自覺的加快了速度。
東京開封府就在唐州以北,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就算是快馬不作停留不歇息也是要奔上個一天一夜的。
李少懷故意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