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段(1 / 2)

真是玄虛真人。”見到宴主時,丁紹德還是小小震驚了一下的。

之前在自家院落裏她要裝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所以未能仔細看走近了的人,如今得機會能夠近處細細觀摩了。

先是讚歎,細觀又覺得像照鏡子,心裏犯了嘀咕,她們到底誰更好看!

鏡子裏的終究是兩朵不一樣的花,再怎麼像都不會相同。比起自己的病態,弱柳扶風,李少懷則是一身正氣,溫其如玉。

“真人生的好俊秀呀!”丁紹德露齒一笑,毫不拘謹。

長廊有數十步遠,護欄上的卷簾拉下了一半,玉墜被風吹著輕輕搖晃。

紅紙燈籠下,李少懷凝著她一動不動,丁紹德身旁站著的女子抱著她的手緊貼著,自然,又不太自然。因為好像與元貞這般抱著自己手時不同,自己喜歡元貞,所以願意被抱著,樂意被抱著,被抱著時會開心,喜從心中,是遮掩不掉的。

隨後輕點了點頭,“月前在主樓聽見了你的琴聲,十分有感觸,故而想請你喝一杯茶。”

丁紹德垂在腿間的手微顫,微合著眼眸,“那夜,你也來了?”

“是,應友人之邀,賞顧三娘之劍舞,不曾想,奏樂之人是你!”李少懷似獲得意外的驚喜一般,“舞興卻樂哀,你心中應該是藏著什麼讓你難言的。”

“我沒有想到,出家人也會對樂律感興趣,更沒有想到,玄虛真人你,這般喜歡擅自揣測別人,這般喜歡偷窺人的內心!”丁紹德厲聲。

“誒,貧道不才,自幼喜琴棋書畫。”淺笑,“也不喜歡揣測別人,隻是無意間聽懂了罷了,如何是偷窺?”

丁紹德也隨她一笑,“我渴了。”

“裏邊請!”李少懷讓開一步,房內已經備好茶水。

出家人不飲酒,矮桌上皆是茶,丁紹德坐下扭著眉抬頭,“喜福~”

隻喚了一聲,喜福便知道她想要什麼,“好嘞,小底馬上去拿。”

“要三年以上的陳釀。”

“是!”

喜福走後對立跪對麵的李少懷緊鎖眉頭,“你有體虛之症,常年咳嗽應是自幼所患,無法根治,於此你更應該戒酒才是,你...”

“真人好囉嗦啊!”丁紹德隨意的坐著,抓著頭不願聽他的這些碎碎念。

“好心勸你,你...”

“修道的人通心,更應該通情才是,你不知我,你不懂我,難道真人沒有聽過,不知者不言!”

她這般嚴厲用詞是因自己隱藏了多年未被人發現的困苦如今卻被一個道士憑借一首曲子給聽出來了,對於這個道士她不是很熟,起初隻是因為他好看,後來又經過調查知道了他是錢希芸的師弟,想借他阻止這場聯姻。

她不想害無辜之人,但又不知道這個道士到底有沒有目的,因為自己的大哥曾招待過他。她不能確定李少懷如今是不是已經站在了丁紹文那邊。

丁紹文善於偽裝,自己年幼時中毒差點沒能活下,若不是被二哥發現其中另有隱請,恐怕她至今也不會發現丁紹文的真麵目。

李少懷聽得明白,她這是觸到了他的逆鱗了,不過經過細察,這人若真娶了師姐,二人婚後的生活恐怕要不得安寧了。

“郎君,酒來了。”喜福端著豐樂樓特有的桂花釀回來了。

“怎的這般快?”

雙膝跪立斟滿一杯酒,“半道碰上送酒的女使,因知小底是替您拿酒的就先將酒給了您。”

“豐樂樓的下人倒是挺識趣!”

有顧三娘在,豐樂樓誰不敬著丁紹德。

與此同時,正逢冬至前各個大樓的盤查,開封府的捕快以及侍衛正在挨戶的檢查著。

白瓷杯中的桂花釀酒香四溢,丁紹德隻粗聞一口便知道是三年以上的老酒。

隻不過她今日逢場作戲已經喝了不少了,今最後這一場恐怕是要喝醉,她暗自幸道:還好帶了臻臻來。

丁紹德瘦骨的手端起酒杯,突然泛的咳嗽讓酒溢出了些許,陪同在身旁的女子瞧著心疼,便將她手中的酒杯奪走一飲而盡,“四郎身子不好,今日連續飲了數杯,就不要貪杯了。”

丁紹德搓著自己突然空了的手,點頭,“好,聽你的就是!”

殊不知未關窗的房外,長廊處有一女子通過卷簾的縫隙暗自看著這一切,女子皺著眉,厭惡從心而出。

窗外起了風聲,除了風聲還有幾聲細微的竹哨。

“其實今夜找你來的人,不是貧道。”

丁紹德用指尖輕輕點著桌麵,“我知道。”

“從這個房間進去,長廊後麵!”李少懷指著屏風後麵的過道。

起身時被人拉住了衣角,遂彎腰拍了拍她白瘦的手,“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丁紹德走後,房內剩下站在屏風邊的喜福,以及對立而坐的道士與歌妓。

“姑娘,喝茶。”李少懷遞過一杯已經不燙了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