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準一手扶持丁謂,丁謂卻成了他最大的政敵,寇準也是母親最忌憚的朝臣,但是卻是李少懷最大的靠山。
她是皇後的嫡女,自是向著母親,所以前世的兩個人,政治上是對手。
皺緊的眉頭毫不掩飾她心中的慌亂,細細想著昨夜之事,加之有上一世的記憶,“莫非是丁紹文?”
張慶想了想,“應當不至於,丁紹文是年輕一輩最有能力的郎君,如今深居高位如何會對下麵一些小人物上心…”他一愣,“臣說的不是真人,公主…”
趙宛如並沒有在意張慶的所思,而是想起昨夜宴會上丁氏不斷的敬酒,又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張雍!”
問道:“向敏中此時可在大內?”如今是上午,大臣們散了朝應該都在三省與學士院處理政事。
“大理寺卿向敏中今早被官家外派地方考察了,估計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什麼?”怎可能這般湊巧,這讓趙宛如越發的肯定了,“那接管大理寺的是誰”
張慶回她,“以工部尚書王旦兼任大理寺少卿!”
就在趙宛如想要出宮時,派出去打探消息的雲煙也回來了,邁著飛快的步子朝她走近,福身道:“姑娘,開封府有消息了,李若君招供了,三日後,斬立決。”
招供二字一出,差點讓她沒有站穩腳跟,怒視著張慶,“為何不早叫醒我?”
張慶心慌的低下了頭,“姑娘一向睡眠不好,通常起睡也不用人喊,臣...”趙宛如被大內的嬤嬤教養的極好,諸如辰計之類的內事都是不用人提醒的。
“出了這麼大的事...你,你也應該懂得輕重才是!”趙宛如又氣又恨,她氣的是自己,昨夜為何這般不小心,恨的是奸佞之人實在可惡,“他丁氏是想要一手遮天嗎!”
“公主您…為何這般咬定就是丁紹文…”張慶知公主不喜丁紹文,可是不知道公主竟然不喜歡到了如此地步。他與丁紹文曾是同僚,未覺得他不好,隻是公主既然這般厭惡,他想著以後還是與丁紹文保持距離為好。
趙宛如自然沒有功夫去解釋,也不會想著告訴張慶她重活了一世,“派人去開封府的牢房將人看住,通知王旦在宣德門前等我,另外把這個消息透露給長公主,讓長公主趕去開封府。”
“姑娘您呢?”
“我要去一趟文德殿偏殿要官家的口諭!”
趙宛如邁著急促的步子,“我便不信,小小的開封府要如何對抗大理寺,他丁氏難不成還有通天的本事!”
大理寺掌握全國刑獄,是較為重要的朝廷機構,一般都是委派重要的老臣與能臣擔任,原先一直由向敏中兼管著。
開封府的地牢陰暗潮濕,陳堯叟極少擺官威,今日卻身著紫色公服佩戴著金紫魚袋出現在獄卒之前。
濕漉泥濘的地麵染黃了黑靴的白底。
“嘿,你們作甚?”陳堯叟快步走近,抬手指著李少懷牢房內出現的人大聲道。
將牢中的歹意之人嚇了一跳,原本緊繃著的猙獰臉在看到他的衣著服色時突然憨笑了起來,“這不他昏迷了半日,小底查探查探他是否還活著。”說完,那人端著雙手出了牢房,出來時朝他行了大禮。
獄頭將牢門鎖緊。
陳堯叟瞧見了牢內奄奄一息的人,怒目圓睜的瞪著那些獄卒,“他這是怎的了?如何被折磨成這般樣子?”
獄頭恭敬的回著,“許是因為冬季寒冷,他是死囚,獄中不管這些,況且後日便要...”
“狗屁!”被馮老夫人教導的極為規矩,又讀了幾十年聖賢書的陳堯叟,如今實在是氣不過才罵了一句粗,“真人可是扶搖子的後輩,我看你們開封府的人都是被沙塵蒙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