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武長你一歲,十七取字舉冠禮,在你求學之前,我會喊上幾位族老...”
“《左傳》雲:‘冠而生子,禮也。’爹爹還是要孩兒娶那錢氏?”男子至二十歲時舉行成人的冠禮,而往往世家子弟多十幾歲就成親的,故會將冠禮會提前舉行,十二至二十之間皆可。
丁紹德名字裏有德,卻行事無德,風流之事傳遍東京,錢氏早就對婚事閉而不提了,而錢二娘想嫁的是丁紹文,世家女們都想嫁給丁紹文。奈何他自己一個都看不上,於婚事,官場上的事,丁謂都是信任放任這個長子的。
可今日皇帝召見他,聽皇帝的意思,好像格外看好浪蕩子丁紹德,竟將他拿來與薛世康相提並論,聖意難猜,丁謂搞不懂。
總之都是他的兒子,哪個成才了對於他來說都沒有壞處。
“知你不願,便已退婚了,往後不得再提此事。”
“那是為何,取字,入學?”丁紹德是不信沒有緣由的。
丁謂拉沉下臉,“問這麼多作甚,我作為父親,總是為你好的。”
這會兒子,就想起來作為父親了,丁謂的話讓丁紹德心中不恥,顫了顫雙袖,鞠躬道:“孩兒謝過爹爹。”
“對了,你院裏那個喜福既然離開了丁府,我在挑幾個伴讀的書童予你吧,或是你自己看中了誰挑去也行,吩咐家中管事便是。”
說著這個事,丁紹德內心就一陣心痛,連自己身邊最親近之人都是別人安插進來的人,若不是事後淩虛真人特意找到了她,讓她留意堤防身邊之人,她恐怕都不會發現喜福也是細作。
所幸她行事都是謹慎的,很多事情就連母親與二哥都不知道,喜福知道她也不多,那表現的紈絝也是真真的紈絝模樣。
即便如此,她依舊倒吸著涼氣感到後怕,這麼多年,一直活在別人的監視之中,一直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
是自己太蠢,還是他們太會偽裝。
“讀書,孩兒自己去就行了。”
第47章 徒要教郎比並看
清晨從窗戶縫隙照進一縷陽光, 讓身處孤夢之中的人突臨溫暖。
孤獨的人身處懸崖邊, 底下是萬丈深淵,恐懼充滿於心,就在欲墜之時突然被人抓住,掌心傳遞來的溫暖,如冬日的太陽。
可是夢中之人覺得她忽遠忽近,她看不清是誰, 總想抓住,卻總也抓不住。
焦急之下, 她被開門聲驚醒。
地麵折射的光映在她的臉上,白皙變成銅黃, 有些刺眼, 伸出手掌擋著這光,瞧了瞧四周, 視線被光刺得有些睜不開眼,使得現在她看什麼都是暗淡的, “我這是...死了嗎!”
忽然心中一陣躁動, 橫流於體內的兩股內力像是在打架一般,原先她所學的乃是道家所傳,以柔克剛,而突然多了的內力太過霸道, 無不充滿著一種殺伐果斷。
兩股內力相衝,又在融合,是因原先的內力具有包容, 道法天地,可容世間萬物。
“你醒了?”
晏璟將手中的碗放下,坐到床頭替她把脈,“世間武學,唯道可容萬物,所幸福禍相依,你因禍而得福,如今看來我是不能再欺負你了。”她笑了笑。
“師姐何時欺負過我,每每比試,文武我皆不如你,你又處處讓著我,慚愧。”
“如何我也比你早進師門,多吃半年的飯。”
“才半年而已...”李少懷羞愧。
“可不要小瞧了這半年。”晏璟輕拍了她的手背,“半年,能做的事情很多。”
“師姐...”
“改朝換代,人之生死,草木衰亡,太多太多,你不也在這半年之間,變了麼?”晏璟如水的眸子裏看著這個氣色仍不是太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