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段(1 / 3)

丁紹德顫笑一聲,“終究是活不過,三十歲嗎。”

“你若是怕...”

“好!”丁紹德抬頭睜大眼睛道。

或許唯有見血,折惟信才會感到後怕,感到事態的嚴重,她不知道自己死後折惟信會不會殺人滅口,將趙容也一起殺害。

又要賭嗎。

賭,他不喜歡賭,卻無時無刻不在賭,她不想賭這些看不到結果的事情,“折四你記住,我與三娘的事情你最清楚,我死了,三娘不會不知道原因的,但我今日把話放這,請阿容姑娘作證,我丁季泓是自願去死,與你沒有半點關係!”

趙靜姝就像要咬斷堵塞在嘴中的絹布一樣,睜著血紅的眼睛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燭光下散發著寒芒的匕首從白衣出入的一刹那染滿了鮮紅的血,“我曾活在不見天日的地獄裏,卻也曾見過最溫暖的太陽,與野獸奪食,卻也有傲骨錚錚。”她眼裏仿佛真的有太陽,灼灼目光閃爍著。

匕首掉落在木製的地板上,上麵的鮮血濺到了靴子以及桌角上,讀書人所穿的素色長衫被一泊紅色渲染開,順著顏色最深處,刺眼的鮮紅一滴滴往下落至地板。

“阿容...”她才想起來,山河圖中還缺少一的縷陽光,因趙靜姝的出現,山河才得以入畫,初見時,如劃破黑暗的明日,“笑著才好看!”

泉湧的鮮血從她指縫中不斷流出,四肢再無力氣支撐她。

“季泓!”李公武箭步飛奔闖入,卻看到了丁紹德躺在血泊中一動不動。

被捆在椅子上的趙靜姝,失神的雙目淚流滿麵。

李公武怒睜著眼睛,“你這廝!”氣急敗壞的衝過去揍了折惟信一拳。

而折惟信此時還愣在剛剛丁紹德倒下前的那一幕,他不敢信自己所見,這世間怎會有這樣蠢的人,甘願為了她人去死,為了一個女子去死。

李公武沒有忘記地上的丁紹德,但還是拿著布滿鮮血的匕首先替趙靜姝鬆綁,“臣救駕來遲,望公主恕罪!”

李公武顫唞著撲跪下來。

折惟信趴在地上,翻手之間碰到了丁紹德身旁的血跡,他望著自己沾滿了鮮血的手,心中生起了一絲惶恐,“公主?”

已感受不到四肢溫度的丁紹德,原本是放心不下折四會對趙容胡來,於是強撐著,在聽到李公武跪下的喊話後,她覺得自己幻聽了,覺得自己應該是死了吧。

趙靜姝從椅子上起身,藥效漸漸消失,她催動著內力站在折惟信身前,怒視他一眼後沒做其他,而是將躺在血泊中的丁紹德橫抱起。

這事驚動了判監事,沈惟溫自首,將判監事找來了。

進士出身,讀了一輩子書的判監事領著幾個教授跪在了趙靜姝跟前。

恰好擋了她出去的路,“滾開!”

國子監乃國之學府,裏麵的老師,教授,判監事,卻因為懼怕而縱容學子為非作歹,也讓趙靜姝明白了。

逃避不了的東西,就用強逼來解決吧!

兩個字將老判監嚇得一哆嗦,忙的朝旁邊挪了挪,俯首趴在地上的折惟信顫唞著身體,在這呼口熱氣都能凍僵的冬日,折惟信出了一背的汗,腦中一片空白。

公主是天子的女兒,是君,綁架她便是謀反,天下罪責有三,謀反之罪最為嚴重,天下可誅。

攤上弑君謀反之罪,他可還有活路?折家可還有活路,如今天下太平,不是戰時皇帝需要仰仗武將,折家也不似後周的柴家是中原前朝宗主之國,有丹書鐵劵免死。

折家原先隻是雲中的一個小王族,仕於周,後歸順宋,是宋臣。

趙靜姝不願舍丁點時間去教訓折惟信這種惡心的人,因為丁四的命危在旦夕,折四的事情有的是時間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