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段(1 / 3)

去路?”

剛出城沒多久在前往西京的官道上就被一輛馬車擋住了去路,馬車前的幾匹駿馬粗喘著氣,馬車的輪子上還夾著幾束金黃色的稻穗。

張慶夾著馬肚子上前,怒瞪一眼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殿前步軍都虞侯,“不認得本將,難道還不認得座駕內的殿下嗎!”

馬車內下來的兩個女子將車簾掀起,馬上的禁軍將領瞧見後瞪大了眼睛連忙從馬上翻滾下來,雙膝跪地俯首,旋即身後所有穿銅甲的軍士也隨頭領一同,齊刷刷的跪倒了一片。

“臣不知是公主的座駕,言語衝撞,還請公主恕罪。”

趕路的人突然停下,前麵跪了一大片人,使得中間的一眾朱色公服的官員心生疑惑。

張慶輕視了一眼,開聲道:“去將你們的安撫司事請來,就說是惠寧公主在車內等候。”

他們當然不敢懈怠,也沒有任何質疑,出使隊伍中主官員之一的安撫司事便是如今馬車內惠寧公主的駙馬,夫君外出,妻子相送,理所當然。

“前方可是出了什麼事?”李少懷從停下的馬車內探出頭問道。

正逢前頭的禁軍打馬過來傳話,“司事,惠寧公主的車架擋住了去路,喚您過去相見。”

李少懷睜圓眸子,從馬車內飛速跳下,跑了兩步後又回頭,“十三,馬給我!”

“阿郎,您輕點兒,”她將孫常直接從馬上拽下,孫常摸著自己被拽疼的胳膊,“平日裏多溫柔的一個人,一提到公主就毛毛糙糙,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棕色的駿馬上坐著一個朱服玉帶的年輕人,馬兒跑的飛快,在隊伍旁穿梭,隻用了片刻就趕到了隊伍前頭,急拉之下駿馬抬高前肢,馬上的人輕輕夾著馬肚子靠近馬車。

隔著車廂的木板,馬兒的響鼻聲越來越近,人的呼吸聲也越來越清楚。

“元貞,我剛剛去了坤寧殿,可是她們說你正與聖人在談話,我便等了一會兒,誰知樞密院的人拖內侍省的人過來喚我,說一千多人都在等我出發。”

喘熄漸平,馬車內遲遲沒有動靜,她便再次握緊了韁繩,輕驅馬兒貼近車窗,“我能...進來嗎?”

見還是未有動靜,她便跳下了馬,黑色的朝靴踩到了枯枝上,枯枝斷裂發出了聲響。

“站住!”

聽到似命令的聲音,她欣喜不已,因為這聲音太過熟悉,太過悅耳,她竟不知,才不過半日而已,就已經如此思念了。

“就這樣說吧。”

李少懷愣住,“為什麼?”

“阿懷可還記得從江南去往唐州回東京路上發生的事情。”

“記得,怎會不記得!”時隔一年多,這一年多發生了太多事情,“酷暑難耐,李少懷謝元貞贈紅豆湯之恩。”

趙宛如接道:“說相思為甜的是你。”

李少懷輕泛著眸子,“可告訴我此意的卻是元貞你呀。”深深直視著一窗之閣的車廂,“甜也好,苦也罷,皆是因為我心裏鐫刻著你,時時戀你,你在哪兒,我的心就在哪兒,你所在,便是我的歸處。”

“所以阿懷要平安回來。”

“好。”

纖細五指貼在左側車廂的隔板上,試圖離得近些,“屆時無論你提何要求,我都應你,但今日我要你留著心中這份思念。”

原是留一個不得的念想,有了念想,那歸心便更盛,李少懷退後幾步,忍住心中所思與那一份衝動,理智道:“我明白了。”

於是轉身拉過韁繩,幾聲踩踏枯枝的腳步聲響起,車內的人攢著腹前的小手,“秋畫!”

“是。”車旁立候的秋畫從銀壺中倒出一杯酒,端至李少懷身前,“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