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殿帥?”
丁紹文坐下,雙手搭在椅邊,打量著那些擺弄器樂的平常人,“我不懂戲。”
李少懷招來班頭,在耳側嘀咕了幾句,班頭點著頭從廳內退了出去,沒過多久後就帶著戲班內畫好了妝的沫泥,引戲,副淨,副末,裝狐等主演入了內。
“霸王!”見一人身穿鎧甲,身材魁梧,胡須粗濃英武不凡,丁紹文泛了泛眼睛。
“殿帥也識得?”
“霸王英姿,誰人不識!”
念詞隨著鼓聲而起,幾個女使上前倒酒,“郡主,上元節逢雨未能作陪,我自罰一杯!”
“殿帥客氣了,我們黨項沒有獨自喝酒一說!”
見西夏郡主舉起了透紅的玉杯,丁紹文淺笑了笑,“郡主豪爽,在下佩服!”
都虞侯看著丁紹文微變的臉色也舉起了杯子,“拖安撫之福,我等也有幸品嚐到這貢酒。”
早已垂涎欲滴的官員們便也紛紛舉了杯向李少懷敬酒。
鼓聲充斥在整個船廳內,隨著劇情進展由念變成了唱,鼓聲也越來越來大,使得這艘舟輪之上隻聽得到擊鼓的聲音。
——砰砰,砰砰——
喝得快的玉壺內的酒已經見了底,喝得慢的如李少懷,女使也為她斟了好幾次酒。
——咚咚,咚咚——
“呀呀呀...讀書識字隻記人名,學劍隻能敵一人,吾要學就學萬人敵!”
從東京城出發至現在返回已經過去數月,大部分時間都在趕路,早已是身心俱疲,如今閑暇安坐在船上,讓這些自詡文人不與戲子來往的官員們也興致勃勃的觀看著。
教坊內規矩甚多,限製也頗多,不似民間的風格多變,富有心意,極具大膽的諷刺讓人觀之意味深長。
——砰砰砰砰——,鼓聲速度加快。
——砰——仿真的刀劍在艙內的燈籠火下閃動,劍身折射出的光劃過窗戶照在了丁紹文雙目之上,光芒刺眼不能睜。
幾支飛劍從窗外射出,直朝丁紹文,即便光照刺眼,也讓她聽到了箭聲,躲閃下箭矢隻是劃到了他的臉。
“雪崩了!”
“雪!”
登時船內亂成一片。
一聲轟響震耳欲聾,旋即船身搖晃,寒風呼嘯入窗,使得船內溫度瞬間降的極低,突然船中一震,山上滑落的冰雪將船破開撞進了艙內。
“此處怎會雪崩!”丁紹文從地上爬起,擦了臉上的流血,扶了扶歪斜的帽子。
“船底漏水了,快棄船!”黑夜之中,慘叫聲四起。
“水賊!”恐慌!
“有水賊!”害怕!
船上的油燈倒塌起了火,船帆也著了火失去控製。
“殿帥,南岸雪崩!”扶著船板的人入內稟報,“後方出現了不知從何來的幾艘小船,似是水…”侍從的話還未說完,眼前就抹了黑。
“臨鄭州這一帶...”丁紹文拔劍,看著外麵進來的幾個黑衣人,“你們究竟是何人?”
船身晃動將要沉下,奈何被人拖住,這些人身手不差,在銅劍陸續見了血之後,他似覺得自己也有些體力有些不支,
朝四周看了看,官員們早已經逃竄出了艙,而李少懷也已不見了蹤影。
“你想要玉石俱焚,便不要怪我...”
“殺!”船艙被破,進來幾個蒙著臉的黑衣人,怒目圓睜的看著大火中的人。
丁紹文粗喘了幾口氣,大吼道:“張都虞!”
“末將在!”
“你該知道如何做的!”
船身一個晃動,大火蔓延至艙內,都虞侯晃了一下`身子,扶穩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