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內,那我可不可以順便去找爹爹,”低頭嘟嚷著嘴,“泱兒都好幾日沒有見到爹爹了。”
“不都告訴過你了嗎...”
李洛泱側著頭,低垂著水汪汪的眼眸,學作大人的無奈腔,“是,爹爹政務繁忙,我不能去打擾爹爹,給爹爹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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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
知天子要來,王旦讓兒子替其穿戴好朝服,由兒女扶在身側,吃力的拿起笏板。
趙恒入府見及,急忙將其親扶起,又讓他躺回了榻上。
前幾年還好好人,說病就病,如今躺在榻上,形如枯槁,麵無血色,很是讓人擔憂,“丞相現在病很重,但天下的事又這麼多,您萬一要有個三長兩短,您讓我把天下交付給誰呢?
病榻上的人吃力的回道:“知臣莫若君,知人善用,惟賢明的君主選擇。”
“如今朝中先帝留下的多數大臣已經老了,我也老了,提拔上來的年輕人我又不敢用。”思索了一會兒後又道:“您覺得王欽若如何?”
王旦隻是盯著皇帝,悶不做聲。
“那丁謂呢?丁謂修建宮觀,隻用了一半的時間與錢財,出使各州巡查時也都能盡心盡力,前陣子各地還上書替他請功。”
王旦閉目,仍舊一言不發。
見他如此,他隻好又問道:“那依您的意思呢?”
王旦緩緩睜開眼,吃力道:“以臣的愚見,不如用寇準。”
趙恒當即拉沉了臉色,又念及王旦病重,“寇準性情剛直狹隘,您再思考下一個?”
王旦搖頭,“其他人,是臣所不知道的,臣為疾病所困擾,請恕臣不能再侍奉陛下了。”
趙恒很是無奈,遂起身,“丞相好好養病吧。”
皇帝走後,特賜相府白銀五千兩。
坤寧殿內。
“丞相已經病重不能處理事務了,相位不可久缺。”
“以你爹爹如今對王欽若的寵信...”
“王欽若資曆不夠,爹爹也知道,若要立,定是立丁謂,若丁謂當了丞相,那麼丁紹文也要趁此機會翻身了。”
“他能隱忍三年之久,熬下一個丞相,也是好脾性。”
“母親,不能讓丁謂為相。”
“如今的朝中,你且看看,有能力的大臣哪一個不是拄著拐了,不立丁謂,還有誰能立呢?”劉娥說的似不是自己的本意,頗顯得有些無奈,“王旦定然要舉薦寇準,你知道的,寇準素來與我不和,更是反對後宮幹政,這無異於與我為敵。”
“李迪,李迪可以為相。”
劉娥思索了一會兒,“可李迪,也是與寇準一派的。”
“他與寇準不同,是可以開化的。”
坤寧殿的前院,女孩提著自己的衣裳從搖晃的秋千上跳下,驚得身後幾個內侍與宮人大叫,“小祖宗哎,您這是又要去哪兒~”
隻見著紅色襦裙的女孩跑向殿廊,撲進了一團金紫的柔軟中,開心的喚了一聲,“爹爹~”
李少懷在女兒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泱兒怎麼知道是爹爹來了?”
“爹爹身上的味道最是好聞,女兒從爹爹走近院子的時候就聞到了,而且剛剛轉角處的幾個大哥哥都停頓下來避讓行禮,娘親說過翁翁不在大內,我便想到了肯定是爹爹來尋娘親了。”
李少懷將她抱起,捏了捏肉嘟嘟的臉,被女兒猜中了心思的她大笑道:“爹爹的泱兒真是聰明。”
想起來三年前,女兒都快兩歲了還不會走路,急的她與趙宛如整日都憂心忡忡的,隨著時間推移,孩子慢慢長開,除了完美的繼承了她們二人的容貌,較之同齡的孩子也要聰明許多,更是在上月趙宛如生辰時作詞獻了一曲,震驚府中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