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在暗夜裏幽森,借著月光走在小徑上總讓人心生忐忑,但幾個轉路後便柳暗花明了,一處掩在密林中的亭子悠然出現。

那高大的男人已經端坐在亭子中了,李言蹊卻再見四下寂靜異常後有些不敢上前了。

端坐在亭子中,虞應戰沉著臉看著那月色下的女子,她對待知微從來都是笑語嫣然,現下她已經決定與知微退親嫁給他,怎麼對他如此冷淡,冷哼一聲,眼眸帶了些怒意:“過來。”

黑夜之下,他凶似羅刹,又是腦子不清楚喜怒不定的人,李言蹊本就惴惴不安,聽到他的低沉嚇得一個縮瑟,小心翼翼的蹭過去。

看到她被嚇到的模樣,虞應戰有些懊惱了,暗自一歎,她既然能答應嫁給他已經是好的開始,他豈能再讓她害怕他疏遠他,想及此,虞應戰輕咳一聲,看向她手中的羹湯:“那是你做的?”

李言蹊以為他因著自己給表哥送羹湯而惱怒,忙一笑:“我隻是隨便做做的,生病的人總要喝些補湯嘛,日後你若想喝我自然也會給你做,隻給你一個人做。”

鳳眸狹長嫵媚,滿是明亮,越是討好人的時候越笑的嬌柔美豔。

虞應戰心頭跳動的厲害,垂下眼簾,沉靜的去拉她的手,將人拉坐在自己腿上時,才又去看她的眼睛,陰沉著臉道:“會給我做?”

黑眸幽深如黑洞,李言蹊對上他的眼眸時心中不自覺的害怕,卻笑麵如花仰頭:“你……唔”

紅唇被擒獲,月色之下,身著紅裙的纖細女子被男人攬坐在腿上,腰間鐵臂桎梏,精巧的下巴被男人挑起,小臉揚著,向來皙白的小臉因著男人的親吻漲的通紅。

纖細的一隻手撐在男人胸口,一手還端著漆盤,漆盤因主人的不專心而歪斜,在那盤中剩下的羹湯快要落在地上時,一隻大手輕輕扶好,歪斜的漆盤再次被擺正。

大大的手能擎住漆盤,也能擎住懷中的人。

癱軟無力的李言蹊完全依靠在男人懷中,不得動彈半分的任獨屬於男子的氣息包裹住自己。

與吳家宴上的那一吻相比,這一吻實在太長。

渾身炙熱,虞應戰衣袍之下肌肉繃緊,一邊擒獲懷中人的紅唇,一邊隱忍著自己,她很小,很脆弱,她是自己的了,日後還有很多機會。

李言蹊鳳眸迷離水潤,唇齒間溢出細碎嗚咽,許久後,終於被放開,忙手撫胸口,急促喘息。

直起身,虞應戰見她喘息如此,眉頭緊蹙,想斥她身體太差,但見那水潤迷離的鳳眸中全是自己時,又將話咽入口中,喉頭一動,這一次隻輕啄了啄她的唇,沙啞道:“我不在京,你要乖些,要懂規矩。”

李言蹊眼眸怔怔的看這個高大的男人,還未從那陌生侵略感中抽離,腦子混亂不堪最終化作了一個疑問,這是親吻?

一瞬的疑惑,李言蹊立刻回神,忙垂下臉來,心裏惱怒,她好不容易用表哥的吻遮掩了他的,現在又被親回去了!

看不見她的臉又聽不到她的回應,虞應戰眉頭皺起,她坐在他懷中總是低垂著臉讓他看不見,她實在太矮了,沉著臉,抬手將腿上的人抱起放在桌上,待能看清她的小臉時才再次開口:“你日後要懂些規矩,我不在京中,莫要成日在外亂走讓人笑話。”

因他的動作驚住,被放在桌子上的李言蹊眼睛睜的圓滾,無意識的點了點頭,隨即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時,鳳眸眯了眯,他這是在說自己不好?

李言蹊有些不大樂意了,坐在石桌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旁人覺得我不守規矩怎麼了?雖便他們說去,我告訴你我在淮南還有個瘋狂的追求者呢,有人不喜歡我,可還有人喜歡我呢,瘋狂的喜歡!”

額頭上的青筋似跳了跳,冷哼一聲,虞應戰蹙眉:“瘋狂的追求者?”

李言蹊驀地回神,心中害怕,但又不願承認他說自己不好,眼睛遊移,向來喜歡以此吹噓的李言蹊十分不情願的對外人道出實情:“不過那人是個傻子。”

聽著她孩子氣的話,虞應戰原本心中升起的惱怒消散了許多,大手撫著她的頭發,為她整理著歪斜的衣襟,想到她平日的懶散樣,不悅的囑咐:“日後多花些時候學習規矩,莫要總失了儀態,懶懶散散不成個樣子!”

她雖不是端莊的女子,但總能學會端莊。

心中因著他的嫌棄惱怒,李言蹊暗哼,既然喜歡那樣的為何偏要纏著她,懶得與他多言,撥開他的手,李言蹊跳下石桌就要向院中走去。

虞應戰眉頭深皺,沉聲嗬道:“回來!”

這一聲實在生冷,從未受過如此密集斥責的李言蹊眼眸驟然紅了,抿唇轉身看著端坐著的人,虞應戰暗自頭疼,他若一次妥協,那日後恐怕再不能管束她了,她年紀小,他大她良多,她既然沒有長輩管束,她是他未來的妻子合該他出言約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