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三郎身子一抖,瞬間趴在我的腿上,大笑起來。他捂著肚子,“拂弦,你以為我要幹什麼?”
我漲紅了臉,嘟著嘴,“你要幹什麼你自己心裏知道。”
裴三郎更是大笑,笑的我有些發怒,才強忍著停下,他抬手搭在我的腰上,指腹稍稍給力,“太醫說,等你的疼痛感稍輕了,就要適度的幫你推拿,拂弦,你該不會以為我真的要讓你奉子成婚吧?”
我大窘,氣鼓鼓的撇過頭去,他明擺著耍我。
“拂弦,別說你爹丟不起那個人,就是我也不會讓別人說你一分的不是,隻要你不願意,什麼事我都不會逼你。”他的大手輕輕的揉著我腰間的傷處,不輕不重,我偷偷扭過頭看著他的側臉,其實他有一個挺拔的鼻子,若是眼神裏卸去那些戾氣跟痞氣,到也算是長的不錯。
裴三郎猛地轉頭,四目一對,我有種被抓包的感覺,臉上又燒了起來。他微笑著,探手摸摸我的臉蛋,“你怎麼這麼容易臉紅,一緊張還會結巴,拂弦,你知不知你像是有好多不同的麵。一打眼端莊、文靜,可背過人你又放肆、調皮,你總說你看不透別人,可是別人還不是一樣看不透你。”
我看著裴三郎,想告訴他我其實特簡單。
裴三郎未等我開口,便又側過頭,接著幫我按壓傷處,片刻,他說:“拂弦,我一直想問你,為什麼不回去找龐智?他……他現在已經不是三皇子了,也許還會變回那個四品的侍郎。”
我訝異,不是訝異他會這麼問,而是訝異自己差不多忘了那個名字。我有多久沒有想起龐智了?好像從答應跟裴三郎相處開始。我垂下頭,認真的考慮裴三郎的問題。屋子裏靜靜地,我側臥著,裴三郎坐在床邊。不知過了多久,我方仰起頭,拉住他的手,“我很簡單,簡單到不喜歡複雜。龐智太複雜了,複雜到我用盡全力也想不通,看不透。我不知道他到底喜不喜歡我,也不知道他跟我說話那句是真,那句是假。他說,他想遠離朝廷,可偏偏卷進兩個國家的皇室。他說,他會一直在我身邊,可是卻毅然的放開我的手。他說,他會相信我,可是分手時他又說相信是要坦白的……”
裴三郎猛地抱住我,撫著我的頭發,一下一下溫溫柔柔,“別哭,我不問了,一切都過去!就算是龐智要搶回你,我也不會放手!拂弦,什麼都會變,可是我真的不會離開你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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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臉埋在他的胸口,根本沒有感覺到自己流淚。原來,我還會為那個人的話心疼。
如果,此刻沒有這樣的懷抱,我是不是又要關上心,假裝沒事呢?
腰上傷在第十天的時候果真如太醫所言沒有那麼痛了,我可以自己起身,甚至能下地走上幾步。在屋子裏憋了幾日,看著外麵陽光明媚,實在是有些待不住。我眨巴著眼,巴巴的看著裴三郎。
他搖搖頭,起身給我裹上裘衣,拉著我向亭子走去。
天氣緩和了許多,龍脈的春天來的比較晚,估計再過半個月,冰雪就留不住了。我指著樹邊的殘雪,“裴三郎,等你回皇族的時候,這兒就回暖了。”
裴三郎一笑,“至少還有兩個月才會回暖。”
我凝著眉不信,他笑著點點我的額頭,“這我可比你熟悉,昌平山就連著龍脈,我在那裏打了一年仗。不熟悉氣候,怎麼打勝仗。”
“裴三郎,你這些年到底打了多少仗啊?”
“我數數。”他說著,便擺弄起手指頭。我呆呆的看他數完十指又從頭在數,有些驚訝的瞪圓了眼。裴三郎哈哈的笑了出來,“拂弦,你真逗,你還真信我能真數 !”
我怒,他怎麼就沒個正經呢?
轉眼到了亭子,軒龍王跟箏音在裏麵畫畫。裴三郎緊緊我的裘衣,“我二十二歲之前,一直都活在戰場,平亂、掃匪,總之每一天都警惕著,哪裏數的清打了多少場仗。別嘟著嘴了,讓王爺見了還以為我欺負你了。”
我忍不住笑了笑,有些心疼他。日日都在戰場,那是什麼樣的日子?
被他拉著進了亭子,軒龍王正好停筆。“三郎,拂弦,你們來的正巧,快看看我給箏音畫的這幅畫。”
軒龍王退到一邊拉著箏音,我跟裴三郎湊了上去看畫。畫裏麵是箏音坐在窗前看雪,巧目盼兮,身段窈窕,要是說箏音的美有八分,這畫裏的人卻有十分。可是,怎麼看還都是箏音,眉眼,姿態一分未變。可見作畫的人功力之深,用情之至。
“軒龍王畫工如此了得,拂弦竟是不知,早知真是應該多跟您討教討教,定會受益匪淺。”我誠心讚歎。
軒龍王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拂弦謙虛,本王曾見過你的畫作,很是大氣,筆力均勻,明顯是高人指點過的,本王哪裏還能被你討教。”
我淡笑,其實誰是謙虛大家心裏都明白,我也懶得在客套,便不再開口,細細的欣賞畫作。
箏音在一邊忽的開口,“表姐,你也好久沒畫畫了,不如今日也畫一幅,就畫裴將軍。這樣也正好向王爺討教,讓他指點你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