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池以歌揉了揉臉頰,讓臉色看上去總算好了些,“你趕緊去吧。”
季錚他們前腳剛走,後腳警局門口就傳來一陣喧嘩聲,一對老夫妻正哭喊著往警局裏走,二人均是佝僂著身體,彼此像是已經成了對方的拐杖,若不是身邊還有那麼一個人攙扶著自己,隻怕現在就已經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的女兒,我的芝芝在哪兒呢?”老婦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睜著一雙渾濁的淚眼,打量著眼前的世界,“我,我還要接我芝芝回家啊,她最喜歡吃媽做的牛肉飯了,這次回去,她要吃多少,我就給她做多少……”
“我芝芝呢,你們把我的芝芝藏哪兒去了。”周圍的刑警紛紛上去把老太太攙扶著坐下,可無論說什麼,她仍隻喃喃念叨著自己女兒的名字,讓人看著都覺得心酸。
池以歌隻看了一眼就匆匆別過眼去,不忍再看下去。
*
“凶手很謹慎,在現場,我們沒有發現任何指紋,金丹小區內部沒有設監控鏡頭,監控隻在小區外的大街上有,來來回回那麼多人,想從這一點上下手進行排查,無異於是大海撈針。”
“許望芝的身份背景,人際關係,我們已經調查過一遍,她是臨市人,在南市讀完大學後,就留在了南市工作,背景簡單,經濟狀況雖不寬裕,卻也沒有欠債,與同事關係處得不錯,沒有發生過什麼不可協調的矛盾,與前男友是大學同學,兩人在畢業時已經和平分手,事發當天,此人正出差前往京市應酬,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屋內的陳設沒有遭到破壞,經法醫檢查,死者未遭受性侵,除卻曾被凶手過量吸入□□外,後腦上還有一腫塊,應該是在與凶手推搡間造成的,以歌聽見的聲音,估計就是在這個時候發出的,還有一點。”宋鋒把一張照片貼在白板上,“你們看這裏。”
他拿筆指了指死者胸口的位置。
許望芝躺在冰冷的台麵上,女人原本豐潤的皮膚早已血色盡褪,隻有那朵豔紅的玫瑰,被人用防水的玫瑰繪在她的胸口,藤曼向裏蜿蜒,顯得格外惹眼。
宋鋒直直地望向季錚:“很熟悉,對不對。”
有個坐在底下的小警察茫然地舉手問道:“宋隊,你們在說什麼,什麼……熟不熟悉的。”
宋鋒恨鐵不成鋼地將手裏的半截粉筆丟到他腦袋上,他沉沉地歎了口氣:“那已經是五年前的事了。”
五年前,他還沒有到南市任職,從警校畢業後就進了當地的警局,跟著恩師工作,一開始,他曾經抱怨過為什麼每天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工作一點意思都沒有,沒想到後來,真讓他遇上一件大案。
連續三名妙齡女子接連被謀殺,她們死狀各異,唯一的相同之處就是,被人發現屍體時,身上總是少了一樣器官,還有……胸`前被畫上的那朵妖嬈至極的玫瑰花。
案件在當時引起了軒然大波,街道上的年輕姑娘們人人自危,每逢入夜,街道上的人比往常少了大半,警方上下都頂著巨大的壓力,為此特別成立了專案組,也向局裏申請了巨額的獎金,希望能有民眾提供有用的線索。但由於彼時硬件設施的不到位,案件始終沒有多大的進展,抓來抓去,小偷小摸的慣犯抓到不少,連環殺手的影子都沒能抓到一個,經常聽到線報急急忙忙趕過去,到最後卻始終一無所獲。
“頭發,嘴唇,鼻子……好,現在輪到眼睛了。”宋鋒目光灼灼,“老季,你說是不是當年那個人,現在又出來了。”
“不排除這個方向,但也不一定。”季錚謹慎道,“當年的案件鬧得很大,標誌性的玫瑰圖案不隻有警方的人知道,不是沒有模仿作案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