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

她挺直了腰。

等到這場宴席散了以後,半個帝都的官宦人家都知道顧瑟得了白太後的青眼。

顧瑟卻坐在二房顧莞的閨閣裏,低頭吹了吹盞中氤氳的霧氣,一麵淡淡地道:“五妹妹若是不想與我解釋,也該向祖母說一說,當日在仙居殿裏,你為什麼在後麵推我?”

顧莞冷笑道:“我做什麼推你?你自站著你的,何曾有我推過你來?”

顧瑟微微地笑了笑。

她道:“五妹妹,我站的穩不穩,同你有沒有推過我,原本就是不相幹的事。我如今問你,也不過是想知道,我是顧氏女,你也是顧氏女,你盼我禦前失儀,於你會有什麼好處呢?”

她把手中的茶盞輕輕地放在桌上,木與瓷相擊有短促的悶響,像是打在人心上,顧瑟就看見顧莞眼角的肌肉都抽[dòng]了一下。

顧莞咬了咬牙,道:“我已說了,我自在一旁,殿裏那許多人,你便是生要說是有人推了你,難道就一定要推到我的身上?”她捏著扇柄的手暴起青筋來,又道:“你在太後娘娘麵前出盡了風頭,又何必非要為難於我?”

顧笙看了她一眼,張了張口,就要說話。

顧瑟已經緩緩地開口道:“五妹妹,當日在殿中時,我們姊妹都跟在母親和二嬸身後。我與大姐姐居前,三姐姐在你身後。我身後一側是廊柱,一側是你。這些都是但凡當麵對質一句就能確知的事。”

她聲音溫柔,語氣不疾不徐,卻說得顧莞臉色漸漸紫漲起來:“五妹妹也是幼承庭訓,二叔雖然名次不高,也是正正經經的士人君子,二甲科第。五妹妹若是直言告我何意想看我當眾出一個醜,我還高看妹妹一眼,如今五妹妹隻把證據確鑿的事都拒不肯認,姐妹一場,我也不能看妹妹這樣走上歧途,日後釀出大禍。”

顧莞隻聽到一半,就忍不住地跳了起來,尖聲道:“你敢罵我?”

顧笙也終於插進話來,道:“阿苦!二叔是長輩,你怎能如此言辭不敬!”

她一邊握住了顧莞的手,撫著她的背安撫她,一麵又對顧笙道:“莞姐兒年紀還小,你怎麼能這樣的說她,這話要是傳了出去,她將來要怎麼做人。我們是至親的骨肉,就是她有什麼一時不察的地方,你也要多體諒她才是。”

顧莞卻揮開了她的手,利聲道:“你少在這裏裝模作樣!”

顧瑟看著顧笙驚愕而受傷的臉,心裏有些難以言喻的情緒。

她道:“姐姐是我的姐姐,也是五妹妹的姐姐,若是以姐姐所言,兩個妹妹之間本無親疏,所以此事又與姐姐有什麼相幹?”

顧笙愕然道:“阿苦,你這是在怨我了?”

窗外就傳來沉沉的木杖杵在地上的聲音。

蔣氏扶著鍾老夫人出現在門口。

鍾老夫人麵色沉得像水一樣,目光淩厲地在室內掃了一圈。

姊妹三個說話的時候,丫鬟都被屏退了下去,以至於有人來了都沒有來得及稟告。

看見屋子裏除了顧笙姐妹幾個並沒有旁人,鍾老夫人的神情稍稍舒緩了一絲。她丟開蔣氏攙著她的手,指了指梗著脖子站在一邊的顧莞,道:“莞姐兒,叫你娘給你帶上東西,你去祠堂給祖宗上兩柱香。”

蔣氏麵色大變,道:“娘!這時節天氣陰冷,莞姐兒還這麼小,怎麼能撐得住!”

鍾老夫人道:“莞姐兒都十歲了,可以慢慢相看人家了,怎麼被你們一個一個的說著,仿佛還在繈褓裏沒長大似的,要人人都讓著她才行?”

她語氣不重,但說的蔣氏母女和顧笙臉色都十分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