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兩句話的工夫,先頭和顧滿春說話的那個人已經跟了過來,拜道:“屬下參見左衛將軍。”

越驚吾頷首,向顧瑟道:“瑟姊,交給我就是了。”

顧瑟就看了那人一眼,對顧滿春道:“辛苦滿春叔了,後頭的事給小越處置就是了。”

又同越驚吾點了點頭,帶著聞音和聞藤往裏去了。

顧瑟盥洗過後,換了在家的衣裳,越驚吾才進了門。

他懷裏抱著兩個不一般大小的木盒子,放在桌上,知雲給他倒了水,被他一口喝了,自己拿過壺又倒了一杯。.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顧瑟笑彎了眼,道:“慢些,慢些,怎麼就這樣的渴。”

越驚吾卻指了指桌上的盒子,道:“瑟姊,送來的東西我都對過單子了,這裏頭我卻不敢動的,隻好你自己來看。”

顧瑟就拿起上頭個子小的那個來。那盒子看去是素麵木質,但入手極沉,觸手冰冰涼涼,隱然生膩,顧瑟端在手裏上下看了一回,才看出藏在縫隙裏的極隱蔽又精巧的鎖扣來。

她笑道:“這是什麼?怎麼這樣的神秘?”

說著拔了頭上的釵子,沒有理會隨之垂落下來的一縷發絲,將薄薄的釵尖沿著縫隙挑了進去,左右微微地轉動,片刻之後,才聽到一聲脆響,那盒子被她雙手一分,露出裏頭的幾張薄薄的紙來。

顧瑟有些好奇地撿了一張出來。

上頭寫的是“東至大溪莊,南至白雲縣,西至榆山,北至官道,共八百二十畝”,另有幾行文字、簽押,蓋著朱印。

竟是一張地契。

顧瑟往下翻了翻,盒子裏一疊七、八張,俱都是地契,地畝有大有小,加在一起大約有四五千畝。

顧瑟驚訝地看著越驚吾,道:“這不是……?”

她本來以為是夙延川遣來的人。這幾年裏,東宮常有東西以越驚吾的名義送到開原府,但都是些紙墨、熏香、衣料之類,日常用的物什。

所以到此時看了這些地契,她忽然有些不確定起來。

夙延川給她送地做什麼?

她怎麼能收?

越驚吾道:“瑟姊,你不要看我,我也不知道的。”

顧瑟嘴角翹起來,盯著他問道:“你不知道,你前段時間會跟滿春叔打聽開原周邊的地況?合著都在這等著我呢?”

越驚吾隻是搖頭,到後麵實在撐不住,道:“瑟姊,想必殿下信裏會有交代的,你問我,我實在是說不出什麼。”

他幹脆把頭埋進手臂裏,趴在顧瑟桌邊假睡。

他從七歲就被家族送到東宮,旁人都看他如質子,隻有他自己清楚夙延川待他親近信任,許多事都不瞞他。

從顧瑟第一次出現在夙延川身邊,他就知道這個小娘子對太子而言的特殊性。

在她之前、在她之後,夙延川都從來沒有這樣的照顧過一個女孩子。

二十二歲尚未成親的皇太子,多少人削尖了腦袋,費盡了心機,想要把自家的女兒、妹妹,甚至是妻子送上他的床榻。

還有許多人揣測太子好南風,精挑細選地進上孌寵。

夙延川一個都沒有納過,仿佛年輕的太子腦中就沒有“女色”這一根弦。

但遠離京城的開原府,卻會定期、定時地收到來自東宮的書信和用物。

即使是就在京郊的大伽陀園,都沒有過這樣的先例。

越驚吾的思緒漫無邊際地亂飄,隻有一個念頭是清楚的。

他就隻要保護好瑟姊的安全就好了。神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