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內侍就安靜地退到了一旁。

這盤糕點口味與送上桌的略有不同,擺盤也精致,顧瑟就隨意地拈了一枚慢慢地吃。

拿到第四、五塊的時候,盤中花萼一樣的格局被拆開了,她指尖微微一動,就從裏頭抽了一隻蠟封的小紙筒出來。

顧瑟一時有些好奇。

會用這樣的手段傳話,想必不是什麼火急火燎的大事,否則那小內侍不會這樣的不緊不慢。

她隔著帕子拆開了紙卷。

不長的紙箋展不開縱橫桀驁的筆跡,那人落筆時顯然刻意地收斂過,對她說秦王夙延庚私底下回到了京城,交代她務必要跟在太後身邊不要隨意走動,無論要去哪裏都要帶足人手。▽思▽兔▽在▽線▽閱▽讀▽

“此間事議畢,便去見你”。

顧瑟微微斂眉。

今日不逢朔望,是常朝,但拖到這個時候朝參還沒有結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難以決議的事。

典膳女官煮好了茶,盛在了托盤上。

顧瑟看著她微微地笑,也沒有說“我拿進去就好”,就帶著她回殿中去。

白太後看見她和宮人一前一後地回來,笑著拉了她的手,又給麵子地抿了口新煮的茶水,讚了句“好”,封了賞封。

女官喜不自勝地拜謝,一麵覺得這位未上任的太子妃娘娘著實是個寬厚的妙人。

她退了下去,白太後才笑吟吟地看了顧瑟一眼,道:“你這個丫頭,未免也太謹小慎微了些。你是川哥兒選的人,你給的體麵就是川哥兒給的體麵,何必這樣的瞻前顧後。”

顧瑟心裏記掛著夙延庚回京的事,聞言打起了精神,故意笑道:“您可瞧錯了我,我分明是舍不得這點賞銀……”

這樣地說著話,就感覺到斜對麵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望了回去。

就看到冉貴妃唇角銜著蜜蠟的酒盅,對著她笑了一笑。

顧瑟微微地低下了頭,再抬頭時,冉貴妃的目光已經收回了目光,對著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的席麵屈了屈膝,道:“臣妾有些乏,請暫先告退了。”

淩皇後這一次看了她一眼,冷冷地道:“貴妃海棠春睡,連本宮都曾耳聞,隻是從來不曾目睹。不如貴妃就在這裏歇一歇,也叫本宮開一開眼。”

冉貴妃掩口嬌笑道:“臣妾蒲柳之姿,在娘娘麵前就如燭火之光,哪裏當得起娘娘的盛讚。”

竟就搭著宮娥的手揚長而去。

淩皇後氣得手都有些發抖。

白太後忽然淡淡地道:“冉氏。”

已經穿過滿地跪伏的裙擺走到殿門口的冉貴妃身形僵了僵,緩緩地轉了回來,道:“太後娘娘。”

顧瑟看在眼裏,心中微微一哂。

白太後已經轉過頭來,對顧瑟道:“去叫尚宮來,為貴妃送上一本《內則》。”

明著說冉貴妃無禮。

冉貴妃麵色一變。

她死死地扣住了掌心裏宮娥的手臂,尖尖的金屬護甲幾乎摳進了肉裏。

那宮娥咽下了嘴邊的驚叫,大氣也不敢出。

眾人沒想到一直坐在那裏萬事不掛心的白太後會在這個時候顯出這樣的強硬,都不由得屏息。

就聽見淩皇後道:“姨母,管教六宮是我的分內之事,不如我親自來……”

白太後卻隻是看了她一眼。

她什麼都沒有說,淩皇後卻仿佛聽到她冷冷地問著:“你方才做什麼去了?”

淩皇後麵上一陣白、一陣紅的。

顧瑟握著白太後的衣袖輕輕地搖了搖,就站起身來。

她才發覺自己手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