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昨兒一定要我查到你下落。哥兒,回頭項鈴有話說,您看能給個臉兒,賞個功夫麼?”這一番話說的情真意切,或者說說的是低三下四。

他一皇商的奴才,這等低聲下去求我,我當然要給麵子,將來還要在外麵混呢,便回他道:“當然當然,之前佟某有不周之處還請戴爺包涵。”我這話說的煞是有江湖氣息,我很滿意,嗬嗬。其實,我這人吃軟不吃硬。

我暈轎了

車銘被如此羞辱一番當然是不甘心,幹幹笑道:“我乃兩榜進士,殿試被選在了二甲四十名,怎會犯你嘴中這等小錯誤。你也莫逞口舌之快,今日一見也算古人相逢,來吧,我們痛飲三百杯!”明眼人都知道,車銘那是給自己找台階呢。

我就喜歡鄔思道這種嘴上無良的人,要知道,嘴上無良也是需要潛質和修煉的。

鄔思道看了看殷四爺,畢竟這一餐是殷四爺做東,鄔思道也不好擅自做主。

我早已瞄到了殷四爺微微皺起的眉頭,也想到鄔思道八成是看不上那個車銘的,那還過去痛飲三百杯個甚。

依我的意,鄔思道和殷四爺都不該低著去和車銘說話,有失身份。項鈴那奴才卻隻會聽話辦差,這種場合隻好難為我佟少爺了。

我正合計著說些什麼,離開這凡俗地,卻不料殷四爺已經站起身道:“不論三百杯還是三杯,我都吃不得了。項鈴,你留下陪鄔先生和佟小哥,我還有些事情先行一步。項鈴安排著。”車銘巴不得我們趕緊走,虛情假意了一番,我們還是下了樓。

項鈴應著送殷四爺走了,我見挾持我來的正主走了,便要和鄔思道作鳥獸散,準備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會培鑫店睡覺。當然,我得帶上子墨,好歹也是我的丫頭。

項鈴卻攙著有些醉意的鄔思道攔著我說:“小哥稍等,我送了靜仁還有話說。方才小哥可是答應了我的,萬不能食言。”說完,攙著鄔思道一步三回頭的晃悠走了。

我本想溜回培鑫店,趕緊換個住處的。在培鑫店被殷四爺掏了個正著,再住下去很別扭。畢竟我是逃出來的人,對被掏了老窩這種事情很反感。

可是項鈴已近說了兩次讓我等他,某不是真有什麼要緊的話要說麼?

雖然我逃家,可我畢竟不是壞到骨子裏人,等下也無妨的。還有,子墨還沒下了樓。

我以為子墨不過是和項鈴帶來的丫頭投緣,說話說過了頭而已。時間長了看不見我自會下樓尋我。

可我真是高估她了,我在樓下兜兜轉轉了好幾圈,既不見項鈴也不見子墨,那一瞬間,我甚至萌生了子墨被項鈴拐走的惡念。

幸好項鈴即使出現了,我這惡念才沒繼續往下發展。

項鈴見我等在原地,唱出了口氣,笑嗬嗬說道:“唐突了,敢問佟公子是出來遊玩的?可急著回家麼?”

我一時愣住了,如不是子墨還不見蹤影,這兩句足夠讓我撒丫子狂逃了,我左右想好了應答才說:“來著虹橋的外鄉人,還有不是遊玩的?家中有老父和兩位哥哥操持,家人到也不急著催我回去。”

項鈴還是嗬嗬笑道:“既然不急,我就代我家主子邀佟公子過府小敘了,不知公子……”

完了,該來的雖然晚,但還是來了。我就說他們不能巴巴的把我從培鑫店掏出來管了頓飯就放了。分明已經傍晚時分,還的說什麼邀請過府一敘,目的果然是我這個人。

我知道我爹和我二哥的勢力很廣,但我不知道他們和京城皇商還有勾搭。可是,我怎麼也想不出自己是怎麼被他們看透的。

眼下來看,不跑,就隻能被抓,跑,子墨被抓。想來想去我還是不能讓子墨一個人被抓回去,比起落到我二哥年羹堯手裏,子墨應該更願意被我賣到百花樓換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