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戰國縱橫(1 / 2)

王升交了文書,麵上一副愁苦之色,跟他相熟的守衛官不由多看了他幾眼,沒說什麼,放了車隊進城,又將王升帶到了一邊。

“王上聽說魏國的章閔被帶回來了,所以特意命我在這裏等人,怎麼不見章先生的車馬?”守衛官又看了看走在前頭的車隊,奇怪地問王升道。

王升臉都綠了,指向車馬後頭灰頭土臉一身病態的章閔,把守衛官嚇了一跳,王上要見的人是近年來聲名鵲起的魏臣,不是個下等奴隸吧?

守衛官見此,不由對王升說道:“王上的性子你還不明白?把人折騰成這樣還怎麼麵君?王上怪罪下來,你我怎麼擔當得起!”

聽見這話,不遠處章閔抬起頭,明明是個虛弱至極的人,雙眼卻明亮如墨,他蒼白的唇顫了顫,啞聲說道:“請給閔一碗粥食,一身幹淨的衣服,一桶清水,閔就可麵見秦王。”

他這個搖搖欲墜的樣子一點說服力都沒有,但是守衛官怕擔責任,立刻就讓人把他帶下去洗漱打理。

姚夏連簾子都沒動一下,車駕滾滾前行,過不多時,就到了元嬴原本居住的漱玉殿,殿前空無一人,殿裏也是空空蕩蕩,這是很自然的事情,原本在殿裏伺候的宮人們全都作為陪嫁跟著她上路,而一個公主出嫁他國在很多時候就意味著死不複歸,出嫁前所居住的宮殿除非到了要迎來新住客的時候,才會重新熱鬧起來。

宮人們很快就重新收拾了起來,雖然這位公主大概過不了多久就得再次出嫁,但這並不妨礙他們打掃得很細致,姚夏立刻就成了整個宮殿裏最閑的人。

太後已經去世,鹹陽宮裏唯一稱得上元嬴親人的就隻有那個一母同胞的秦王兄長,然而在元嬴的記憶裏,她一年都見不到這位兄長幾次,更別提什麼感情。

v666自從查閱過姚夏的生前事後,就對她產生了一種迷之憐惜,見她一個人靜靜地站在宮殿中央,似乎有些無所適從的樣子,就開口道:【鹹陽城全線地圖已解鎖,宿主可以查看重要人物的方位,方便製造偶遇或是躲避見麵,從地圖上來看,離宿主住處最近的是……】

它的本意是給姚夏講一些別的事情以分散她的注意力,好讓她不要一個人想東想西,然而姚夏卻聽得很認真,她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把整個鹹陽城的地圖都記了個一清二楚,然後,就安心睡覺了。

v666:……

雖然無語,但這是自己的第一個宿主,還是個身世如此可憐的宿主,v666懷著一種慈母般的心情看著姚夏的睡顏,琢磨著怎麼在主腦允許的範圍內給自家小姑娘開幾道金手指,整個係統看上去就很慈祥。

章閔穿著一身簡單的布衣,步子虛浮,從正門被弓著背的老宦官帶進秦王宮,比起富麗堂皇的魏宮,秦王宮顯得十分樸拙,地方倒是大,比魏宮大了三分之一有剩,好在秦王特意賜下輦車,才不至於讓還在病中的章閔死在麵王的路上。

秦王嬴莊年不過三十,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先前五代國君實行公孫變法,以法治國,以法養兵,使秦國國力淩駕六國,但當年就強盛無比的秦國卻因為六國實行合縱之策,被逼得生生窩在函穀關幾十年,到了嬴莊這一代,六國內訌,相互攻打,而秦國積攢下的資本已經足夠多,嬴莊再無顧忌,第一個下嘴的對象就是六國之中軍事實力最強的趙國。

結果誰都知道,魏公子無忌竊符救趙,拖垮秦軍,幾十萬人的傷亡戰不了了之,秦國因此元氣大傷,所以嬴莊這些日子以來的心情是很不好的,但就在聽說章閔來了之後,這些天一直籠罩在秦王宮上空的陰雲頓時煙消雲散,嬴莊連在殿內等候都不及,一聽通報就起身迎下了禦階。

章閔麵白如紙,嘴角還有一點傷痕,走路的步子也輕飄飄嚇人,但脊背卻挺得筆直,嬴莊幾步上前,一把扶住了正要下跪的章閔,麵色誠懇而又直率道:“先生不必多禮,寡人聞先生已久,尚有事詢,不知先生可否先為寡人解惑?”

章閔沒有問秦王想問的是什麼事情,微微退開一步,低垂下眸子,說道:“王上所欲詢者,必是縱橫策中連橫一道,皆因自始祖鬼穀子傳下縱橫策,九縱一橫,多見聯六國合縱抗秦,少見投秦以連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