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生順勢答聲“得令”,調色的小罐子一溜擺上。夫子好興致,兀自哼兒哈兒的唱起謠歌,她悄悄看他,眼角眉梢藏著逍遙,十分快意的樣子。抽了空教導她——墨分五色,焦、濃、重、淡、清。筆墨要神韻,平、圓、留、重、變。

彌生雖然一知半解,但還是唯唯諾諾應著。要說才情,她這輩子真沒見過比他更高的了,似乎各種風雅玩意兒信手拈來。絹麵上走筆生花,寥寥一點勾勒便是險峰對峙。逐漸成形了,山水環繞,有種咫尺天涯的錯覺。

他畫得很快,四副下來竟沒用多少時候。她目瞪口呆,“上回我看樊博士畫金碧山水,四尺長的橫幅用了三天。”

他乜她一眼,“我這是水墨,不是金碧。金碧要用泥金、石青、石綠鉤邊,畫法不一樣,耗時也不一樣。”

她聽了覺得掃臉,拜了個這麼有學問的夫子,入室三年,連皮毛都沒學著,也隻有打打下手的命了。她起身掛條畫,適才說起樊博士,才想到今天竟未見到樊家女郎。計較再三,實在對他們那天的談話內容感到好奇,便回頭覷他,“夫子,樊家女郎怎麼沒來學裏?是有恙麼?”

他漠然寫他的行草,抽空應了聲,“我怎麼知道!”

“你怎麼不知道?明明同人家很熟的麼!”她不滿的咕噥,撇得這麼清,分明是在敷衍人!

慕容琤手上一頓,她這說法怎麼聽都有股子酸味在裏頭。心裏空前的高興,便含笑望著她,“你這樣留意麼?我和樊家女郎熟不熟,同你什麼相幹?”

彌生心虛的背過身去,自己也開始琢磨這個問題。夫子說得沒錯,他同誰好,和她好像沒多大關係。她隻是個學生,學生管好分內的事就行了,師尊的私生活,什麼時候輪到她來過問呢!隻是尤不甘心,為了不讓夫子誤會,自作聰明的解釋著,“樊家女郎真是不錯,樣貌好,人品也好……”

他攢起了眉頭,“然後呢?”

她心裏一跳,這是要發怒的征兆!手忙腳亂的去收那些晾幹的素絹,嘴裏嘈切應著,“沒有……沒有然後了。”突然咦了聲,發現那四幅畫裏原來是有玄機的。分開看山山水水各成一體,毫無牽搭。可是並排掛在一起,赫然就是一副動物圖!一條齜牙咧嘴的狼,正圍著瑟瑟發抖的兔子打轉。原本山腳下的潺潺溪流,居然變成了蜿蜒的狼的口水。

“哎呀,怎麼這樣?”她驚訝著,“藏頭詩似的,夫子真了不起!”

遠處林子裏有沙沙之聲,起了一點風,亭下的書法長卷舞動起來。她抱了滿懷的卷軸,正要去料理,猛地被他扣住了後脖頸,像拎隻貓一樣把她扭轉過來,還沒等她回神,他的吻便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什麼都聽不到了,鬆風鳥鳴都杳杳遠去,隻能感覺到他熾熱的嘴唇。他強迫她回應,勾著她的舌頭打轉。她顫得連站都站不穩,簡直半掛在他身上。想別開臉,他不容許,手指插進她的發裏,用力固定住她,強勢異常,幾乎把她的魂魄都吸出來。

如同一場廝殺,酣暢淋漓讓他滿意。她是稚嫩的可人兒,被動的,羞怯的。那些卷軸紛紛從她懷裏跌落,他索性把她拖過來壓在案幾上。怎麼辦,無論如何都不夠。大概真的禁欲太久,觸碰到她,整個人都要燃燒起來。她抬手想推他,然而實在虛弱,經不住他強悍的侵襲。指尖搭在他領口的皮膚上,想起來就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