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生一臉無辜,訕笑著,“我不過湊嘴一說,哪裏能有這心思呢,夫子太高看我了。”
他不理睬她,自己想要坐起來,可是掀了幾回身子,每回都不成功。她大驚小怪的喲了聲,“這怎麼成!身上有傷呢,坐起來拉著傷口怎麼辦?”
他忍不住要罵她笨,轉念想想自己偏偏就愛她的榆木腦袋。萬一不留神罵聰明了,豈不適得其反?頹敗的倒回隱囊上,扭過頭無奈望著她,“你就在那裏站幹岸,看我一個人耍猴嗎?”
彌生還是愣蹬蹬的樣子,心裏隻管盤算起來。他一直叫她恨得牙根癢癢,趁著他不能動彈,新仇舊恨算一算,能討回來多少是多少,橫豎算賺的。
她歡快的跑過去,他再次試圖起身,她卻沒有搭手,不過覷著眼睛從頭審視到腳,嘖嘖道,“夫子的傷勢真的很重麼?瞧著怎麼不大像呢?”
他回過眼來,唇角含笑,“你是打算欺師滅祖?”
他笑得她寒毛直豎,看來好耐心要用到頭了,再這麼下去難保他不光火摔東西。彌生懂得見好就收,也很明白變通的好處。要找茬子哪裏找得完?這處行不通換條道走也是一樣。因點頭哈腰上去托他,他身子沉,她托得胳膊都酸了。中途放開是不行的,要是直挺挺砸下來,不把腦子砸壞,傷口也得崩出血來。她哀哀叫著,“夫子你腰上使點力嗬!”
“我腰上沒力氣。”他歎了口氣,“你知道什麼叫力不從心麼?全靠你了,你賣力些,好歹能成事。”
她換了肩頭來頂,喋喋抱怨著,“酸死了噯。”
“又不是頭一回,歇會兒就好,眼下可不能掉鏈子。唔,快成了。”彌生是個傻子,她不懂裏頭玄機。慕容琤自顧自的竊笑,忖度著自己是越發回去了,嘴上吃豆腐吃上了癮。要是現在廊下有人,隔窗聽見這段對話不知怎麼猜測呢!他越想越高興,“哪裏酸?怎麼個酸法?為師給你揉揉……”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把他攙到堆疊起來的鋪蓋卷上。才一放鬆就看見他伸過來的手,細長優雅的五指,賣相雖不錯,蓄謀卻不太好。她忙不迭撣開了,想起來他剛才的話似乎在哪裏聽過,仔細回憶一番,兩手一拍,拖著長音恍然大悟。
上回聽壁腳聽見倉頭和二王妃說情話,可不有一句“哪裏癢,怎麼個癢法”麼!她飛紅了臉,扭捏著咕噥,“夫子這麼這樣壞!”
他一味的微笑,“我哪裏壞了?”
她不好明說,扭身過去開食盒蓋子,把海棠花蓋盅端出來,拿把銀匙插在裏頭往他麵前推了推,“夫子用飯吧!”
他腰往下一塌,不無惆悵道,“傷的地方真不好,牽筋帶骨的,隻怕舉不動勺子。”
他胡謅起來簡直不打草稿的,今天沒少看到他動手,有本事壓她脖子揩她的油,一個湯匙竟有千金重,便舉不起來了?彌生看他是個傷患不和他計較,絮絮叨叨的攬過蓋盅來,舀著羹湯一口一口喂他。看他臉上得意,心裏不服氣,使壞越喂越快。可憐了溫其如玉的樂陵君子,狼吞虎咽尚且來不及,幾乎要被她弄得哽死。終於受不了了,一把壓住了她的手,邊咳邊道,“你這逆徒!”
彌生眉開眼笑,“夫子應當謝謝我,喏,你看手好了!”
他反正是拿她沒辦法的,剛才一點殘羹落在褶褲上,位置還那麼湊巧。他抬眼看她,她抽出手絹便要過來擦。他大大的驚惶起來,腿腳麻利的躍下了床,“我自己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