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覺醒(1 / 3)

莊晏站在別墅的台階下麵,而台階上放著鬱金香,雪白柔軟的花瓣,上麵煙霧般的紫痕,在雨幕中更有一種朦朧的美麗。

莊晏背對著周玉臣,背脊挺直,一頭淡金色的短發被雨淋得濕漉漉的,領口露出的脖頸線條頎長優美,他本來膚色就蒼白,加上被雨打濕了,在陰暗的天氣下甚至白得刺目。

周玉臣從機器人手裏接過雨傘,上前了兩步又問道:“莊先生?”

莊晏緩緩回過頭,看著他道:“離我遠點。”話語中的寒意比這深秋的雨水更甚。

周玉臣覺得自己這看到人不假思索就落下飛碟來詢問的行為是有些不符合他平日作風,不過他也不後悔,他又上前一步,伸長持傘的手臂,讓雨傘能蓋住兩個人:“你可以去我的飛碟上避雨……”

“離我遠點!”莊晏吼道,他喉嚨有些沙啞,多半是受涼了。

周玉臣皺起眉看他,莊晏吼了一句之後就有些輕微的喘氣,退後兩步,好像體力不支似的。就算是受了涼,這麼大個男人淋點雨就連喊句話都費力,也是有些不正常。

周玉臣自認不是什麼聖母,不過人都走到這了,就好人做到底:“你看上去不大好,我可以讓人送你回去,或者你可以到我附近的住處休息一下。”

莊晏冷笑,抬起手指著他道:“你還假惺惺做什麼?偽君子!恬不知恥!玩弄別人的感情很有成就感嗎?破壞別人的婚姻你很高興嗎?你的臉再漂亮,軍銜出身再高,也掩蓋不了你就是個人渣的事實!”他手指抖個不停,不知是因為虛弱還是因為怒氣。

周玉臣哪怕真的是聖母,聽到這番沒由來的指責也再也沒法好聲好氣了,臉微微地沉了:“莊先生,詆毀別人可不是紳士所為。”

莊晏“哈”了一聲道:“對付你這種道貌岸然的人渣,用得著成為紳士?”他胸口起伏,喘氣都有些喘不及,卻忽然上前一撲,就要揪住周玉臣的衣領。

周玉臣和他的體能差距相當於猛虎之於食草動物,怎麼可能讓他揪住。莊晏撲了個空,往前踉蹌了一下。

周玉臣又下意識想要扶他,但手剛伸出去就停下了。他猜測要是扶這人一把,不僅得不到感謝,還又會被辱罵一頓。

莊晏身體搖搖晃晃的,好歹穩住了沒摔個狗吃屎。周玉臣看他這狼狽的模樣,忽然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又可憐。

為了一個女人,值得把自己弄成這幅樣子?

莊晏抬頭盯著他,眼睛很亮,不是清明冷靜的那種亮,而是過分情緒化的亮,他好像一下讀懂了周玉臣的意思,道:“你懂什麼?你這種人,隻會擺著你那虛偽的微笑,裝得好像一切盡在你掌握之中一樣。你懂什麼叫愛嗎?你懂對別人敞開心扉的感覺嗎?你懂個屁,你就隻會假惺惺的笑!”

莊晏走前兩步,像個醉鬼一樣大聲諷刺叫罵,還說了不少髒字,道:“我看你就是個懦夫!躲在你自己的城堡裏,你笑,可是你害怕!像你這幅德行的人我見得多了,懦夫!”

這哪還是那個高傲自持的莊教授,分別就是個神誌不清的莽漢。周玉臣皺起眉,臉色徹底沉了下去:“看來是我多管閑事了,再見。”

說著他轉身,莊晏隻是冷笑著。

這是台階上的門鈴搖動了一下,門被女傭打開了。

女傭飛快地看了一眼轉過頭來的莊晏,隨即對周玉臣說:“周上將,公主殿下請你進屋坐一坐。”

周玉臣還沒說話,莊晏先道:“告訴海倫娜,她不見我,我就在這裏一直等。”

女傭低著頭不敢回他的話,朝周玉臣欠了欠身道:“請上將賞光。”

“不了。”周玉臣回絕道,“我隻是碰巧路過,還要回我自己的住處,不打擾公主了。”

女傭有點為難,看看周玉臣,後者壓根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女傭隻好道:“那麼上將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