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後,顧一鳴得到了劉壞水返給他的退稅款三萬元。“開了三張票就賺了三萬元,怎這麼簡單呀,劉壞水你跟我說實話,咱們是不是偷了國家稅款呀。”
蔣秀英看到這三萬元現金心裏起了毛。劉壞水告訴蔣秀英:“聽說大嫂主管運輸公司,我跟大哥是好朋友,我辦事兒您放心,凡是在您這開票稅款必須交齊,咱們有完稅憑證。這錢是政府獎勵咱們的,放心的收下。”
“噢,是這麼回事兒,一鳴,我看不行咱見好就收吧,我心裏不踏實。”
“咱們剛牛刀小試,轉眼間賺得三萬塊呀,很開心,差不多是咱這輛車去山西拉二十趟煤的,怎麼也得弄幾次呀。”
“還是大哥說的對,咱們也沒違法,也沒偷稅,為什麼不幹呢。”……。
劉壞水在妹妹家呆了整整十天,在這十天裏,內心糾結的激烈程度不亞於一場殘酷的戰爭,始終處於膠著狀態。
妹夫的一趟縣城,使膠著的戰爭出現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今天我去了一趟稅務局,發現運輸業開票突然嚴格了很多。經詢問,說是這裏麵出事兒了,一個票販子已經攜款潛逃了,現在公安部門正在追蹤,並且為此專門下發了通告,要求其在規定的時間向公安部門或稅務部門投案,可按自首處理,否則嚴懲不貸。”
妹夫說完並沒在意,而劉壞水的心裏卻咯噔一下。忙問:“這個還有期限,到什麼時間?”
“咱家也沒這號人,我沒細看,好像是這個月的月底,嗨,你琢磨它幹什麼。”
劉壞水盤算著,離月底還有三天時間,自首還來得及,不行,我要找一下顧一鳴,看看他是什麼意思。“媽媽,咱們在這兒已經住了十幾天了,我不能總呆著呀。我想回去幹點嘛。您看?”
“你回去,讓媽和嫂子住這兒。”
“也行,媽媽,那就讓您兒媳婦伺候您再住幾天,等安排好了我再開車接您娘兒倆來。”
顧一鳴找劉壞水急得嘴幹舌燥牙齦流血,劉壞水的不約而至倒使他感到意外:“這些天你去哪了?讓我找得你好苦呀。”顧一鳴還沒等劉壞水坐穩急火火的問了一句。
“哎,別提了,我的老媽媽非要趁著腿腳利索出去玩玩,沒辦法,正好我媳婦也沒出去過,一塊出去轉一圈。”
“去哪了?”
“瞎轉悠,完了又去趟妹妹家看看。怎麼了?”劉壞水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出大事兒了。”
“什麼大事兒,你快說說。”
顧一鳴把稅務局核查那張運輸票和查賬的情況跟劉壞水說了一遍,最後說:“稅務局已經下了最後通牒,讓你在月底之前自首。”說到這他拿起桌上的台曆翻了兩頁,手指著台曆說:“還有兩天最後期限就到。你要在這天之前到稅務局自首,從寬對待,否則將移送公安機關,並發布通緝令。”
“怎麼個從寬法兒?”
“我私下了解了一下,最後的結局可能是罰幾萬塊錢,拘留你七天。我也要被罰幾萬,還要停業整頓。”
“要是這樣的結局我馬上就去自首吧,不管怎麼說把這事兒結了不就沒事兒了嗎?”
“應該是吧。”劉壞水起身,立即發動汽車奔稅務局而去。
“都管你叫劉壞水,我還不知道你的真名叫什麼呢?”稅務局老張問他。
“啊,什麼?真名?真名叫劉懷水啊,不過他們都管我叫劉壞水,都習慣了,嗬嗬。”
“你是不是平時老發壞呀,所以人們就叫你劉壞水了。”
“不是這樣,是因為我的名字的諧音造成的吧。”
“劉懷水,劉壞水……。諧音還真差不多。”小李在旁邊自己念咕著。
老張說:“咱就別閑聊天了,趕緊辦正事兒吧。”寬大的會議室隻有老張、小李和劉壞水,他們選擇這裏說問題是防止旁人打擾,因為這是頂樓,平時基本上沒人光顧這裏。自從劉壞水離開運輸公司的那一刻起,顧一鳴的心就懸了起來,他不知道劉壞水到了稅務局怎麼交代問題。蔣秀英叫了好幾遍吃中午飯都被他一聲“不餓,你先吃吧。”回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