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開春再回來。”

說起自己的母親,周文茵笑了起來:“讓舅母費心了,就不來回跑倒多出一樁事,您和大舅母已經很忙了,我幫不上忙哪能再給你們添麻煩。況且,房裏燒著地籠,睡覺也有炕比南邊暖和許多。”她在劉氏旁邊坐了下來,“到是舅母整日裏忙著,要不您和大舅母一起去廣東走走散散心,我母親來信都說了好幾次了。”

劉氏笑了起來,歎著氣道:“她有心了,隻是我們哪裏走的開,等你們都成親了,我們能撒手不管事做閑人的時候才能去啊。”

周文茵麵頰微紅,劉氏拍了拍她的手,寵愛的道:“你也別不好意思,姑娘大了總要說這件事的,再說你和季行的婚事咱們心裏都有數,不過……”

“怎麼了?”周文茵心頭一提,難道母親來信和二舅母說了什麼不成。

劉氏細看她的麵色,話鋒一轉語重心長的道:“你別擔心,你母親隻讓我照顧你罷了,別的什麼也沒有提。”卻是麵露擔憂,“隻是二舅母心疼你,就怕你受了委屈又不肯讓人知道,自己苦了自己。”

周文茵暗暗鬆了一口氣,笑道:“有您和大舅母,還有姐妹們照顧,我怎麼會受委屈。”

“那帕子事你問過季行沒有?”劉氏壓低了聲音,“舅母癡活了這些年,也算是明白了一個道理,男人有好有壞,可都有一個通病,那便是耐不住那些個貼上去的,你矜持著可別人不會和你一樣,季行我是看著長大的,雖為人信的過,可他總歸也是男人啊……”

周文茵目瞪口呆。

劉氏又道:“你隻管聽舅母的話,我斷不會害你的,隻要你們沒成親,一切都是未知數,更何況,就是成了親不還有納小的嗎,女人最要緊的是自己。”

周文茵沒有想到劉氏突然和她說這一番話,她是什麼意思?是讓她防著方幼清嗎?

她為什麼這麼做?前兩日不還對方幼清疼愛有加,怎麼就突然變了臉色。

難道是因為今天的事?

今天的事和方幼清有什麼關係?募然的她就想到春杏吞吞吐吐諱莫如深的樣子。

“舅母!”周文茵滿臉羞澀,“您說的這些我不懂……”她站起來一副要走的樣子,“我去看看三妹妹!”

“你這孩子,還害羞。”劉氏該說的話也說完了,並不攔她,笑道:“去吧,她在房裏呢。”

周文茵逃也似的出了門。

劉氏吩咐王媽媽:“去和府裏的那些婆子說說話去……”王媽媽聽著笑盈盈的點著頭,“您說周表小姐聽懂您話裏的意思嗎?”

“她要聽不懂她就不是薛梅的女兒了。”劉氏胸有成竹,“咱們不著急,有的是時間,再說,隻要等二爺這一筆買賣成了,咱們就照原先想的計劃行事,不過兩三年的功夫,我能等!”至於那些個不懂事的,她自有辦法一個一個收拾。

王媽媽想到後頭的好日子,眉眼上都是笑。

第二日一早,煙雲閣裏頭,牛氈家的和五六個婆子圍在一起,酒氣彌漫:“這守了一夜,要是不喝點酒真是會凍死人,難怪外頭死那麼多人。”

“可不是。”趙婆子和牛氈家的一起值夜,聞言伸了個腰,從門縫裏往外頭看了看,“再難熬天也亮了,主子們也該起了,咱們拾掇拾掇各自散了吧。”

幾個人點著頭開始悉悉索索的收拾東西。

“說起來大太太對方表小姐可比對周表小姐好,都是姑侄血親,打斷骨頭連著筋呢。”趙婆子說的神秘兮兮,“依我看,大少爺的婚事指不定會怎麼樣呢。”言下之意,大太太說不定更屬意方表小姐。

“胡說什麼。”牛氈家的道,“方表小姐再漂亮,可家世上還是遜一籌,大太太同意大老爺也不會點頭,更何況要是改弦易撤,姑太太和姑老爺那邊要怎麼交代。”

眾人紛紛附和。

趙婆子一副你們不知道的樣子:“這些都耐不住方表小姐漂亮啊,你們沒看到前兒她穿著一件大紅的鬥篷,走在雪地裏,嘖嘖……連我瞧著都移不開眼,跟仙女似的。”說著又擺擺手,“不對,仙女都是那種不吃飯似的讓人不敢親近,可方表小姐可不同,明明像是水洗過的花,卻偏偏透著股勾人的媚勁兒。大少爺可是有主意的,若等他中了進士,這婚事上可就真的不好說了。”

趙婆子說的有幾分道理,紛紛停了議論。

“算了。”牛氈家的想到方幼清的手段,立刻打斷趙婆子,“大家都收拾好了趕緊回去歇著吧,下午還要做事呢。”

眾人這才打開了如意門走出來,牛氈家的望著雪地裏的幾串腳印頓時一愣,順著腳印往前看就瞧見周表小姐正由丫頭婆子簇擁著往正房而去……

她頓時汗如雨下,剛剛說的話周表小姐不會聽見了吧。

眾人麵麵相斥過後,遇見鬼似的一哄而散。

周文茵去了薛思琪房中。

“不行。”薛思琪氣衝衝的站起來,“我要去問問大哥去,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周文茵一把拉住她,搖著頭道:“你別去。”又道,“本來就是沒影的事,你去問了讓表哥怎麼回你?再說,他眼下正準備春闈,你別分他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