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段(2 / 2)

順流而下

那邊正打得熱火朝天,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如果將眼前這小子擒獲上,均未看到這邊。那人心裏記掛著,忙裏抽空往這邊看了一眼,不曾想他的擔心都是多餘的。那個大漢正抱著根房柱,又親又蹭,大刀就丟落在腳邊。他心裏存著訝異,但眼前刀劍無眼卻不能分心細想其中緣由。

那個漢子被白洛拍了拍肩,轉過身來就驚呆了,麵前十裏桃林,落英繽紛,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子正笑著向他招手,他一下看就傻了,將身後那些正在打打殺殺的同伴忘得一幹二淨,直直的朝那女子走去。

白洛看了他那猥褻的笑,身上一陣惡寒,趕緊撇開身,那人便色眯眯的走了過去,抱著白洛身後的頂梁的大柱子蹭來蹭去。

那邊的算命先生已被眾人逼到角落,手臂和腿肚子上掛了些小彩頭,隻憑借奇異的招式勉強應敵。

白洛抽出袖裏的短劍跳進圈裏,擋在他身前與眾人接招,氣不打一處來,“你這劍法雖好,隻是沒什麼殺氣,配不上這寶劍。”

雲榕朗聲大笑,勁力後帶將她往後一扯,起手抖開刺到眼前的雙鉤,“小心點。”用得竟是他的本聲。

白洛側腰讓過去,躲在他身後,鳳眼一挑,眼波漾漾,笑意盈盈的看著那些人,“你救我兩次,今日我先還一次,還欠你一個人情。”

說話間,但凡接觸到她目光的人,隻覺眼前桃花處處,美女如雲,如妖如魅的衝著他們招手,霎時都怔在那裏,隨即變得癡愣,丟了手中的家夥,色咪咪的向前走去。

領頭的幾個定力稍強,連忙撇開頭,對其他人喝道:“別看他的眼睛。”話音剛落,又有幾人丟了兵刃向白洛走去。白洛笑著指了指旁邊的幾根立柱,那些人便瘋癲了似的走過去,一堆人嘻嘻哈哈的抱在一起你親我一口,我親你一下,神情古怪,動作猥瑣,看著讓人胃裏越發難受。

白洛心情大好,靠窗邊角落裏對護在她身前的雲榕輕聲說,“解決了一大半,剩下的你有辦法麼?”

雲榕仗劍於胸,淡淡的看著前方,嘴唇微動,“呆會河麵上會漂過一隻船。”①①

白洛了然一笑,不再多言,眼光直視那些人,盯著他們個個不敢抬頭。那些人去了大半,隻剩下幾個墊後望風的,士氣一下子削了不少。其中一個領頭銀槍一指,對白洛怪叫道,“暮穀先生是你什麼人?”

白洛皺了皺眉,好奇的問:“什麼暮穀先生?不認得。”

另一人把劍一橫,怒道:“師兄,別和他廢話。先殺了此人,再解決那陰陽怪氣的小子。”

那人冷眼看著前方,銀槍一指,“大家不要看他的眼睛,隻管把這人拿下。一起給我上。”

幾人又纏鬥起來,白洛一直被那人護在牆角,雖然對方人數銳減,那人應付起來仍然吃力,不多時又被劃傷了手臂。白洛大概也明白了原由,那晚麵具人傷得如此嚴重,想必他也受了不輕的內傷。她心裏漸漸有些焦急,不時用眼角瞥過河麵。

正在此時,一隻簡陋的小船順流而下,船上無遮無攔,也沒有船家。白洛心中一喜,回頭抓住雲榕手臂,催起內息,低聲道:“走。”

雲榕虛晃一招,劃出一圈空隙,由著她一帶,躍出窗子,反身手腕一揚,一顆黑色的小丸拋進酒樓內。白洛帶著他飛墜而下,輕巧的落在小船,與此同時酒樓內一聲山崩地裂的爆響,連桌椅帶碗碟飛沙走石般的從窗子噴出來,酒樓臨水一側瞬間坍塌,堵住了眾人的追趕。

這段河道兩岸連山,落差頗大,湍急的流水拍打岩壁,隆隆之聲震耳欲聾。小船的材料極為普通,船上早準備有了幹糧和水。白洛坐在船上,麵色有些複雜的看看岸上又望著身邊的人,倒是她多此一舉了。

雲榕笑了笑,收回長劍,撕下臉上的假麵具丟進河裏,“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白洛有些鬱悶,又見他識穿了她的身份,更是心中有氣,盯著水裏不理他。

雲榕淡淡一笑,坐在她對麵將水壺遞到她麵前,“你如何認出是我?”

白洛也不看他,伸手接過來狠狠的灌了幾口水,邊擦嘴邊說,“這有何難?”

雲榕聞言愣了愣,眉梢一挑,“願聞其詳。”

白洛不以為意,將水壺丟還給他,“你的手指指甲與別人不同,沒有白色的月牙兒。還有,四十多歲的人年色已衰,眼白應該略帶黃色,你的卻是青白色。再有,”她說到這裏,看到他仔細聆聽的神情,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算了不說了。反正就是破綻百出,一眼就看出你易了容。”

雲榕見她如此也不生氣,喝了水,又取出幹糧分於白洛。白洛啃了幾口,見天見有些轉暗,才想起和般夫約定了在碼頭碰麵,如今她順流而下已近數十裏,要再逆流回去隻怕不太可能了。

“你準備去哪兒?”雲榕見白洛向岸上張望,“到是我耽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