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榕眼中神光暴漲,踢掉兩支,抓緊白洛的腰帶,喝道,“踏箭。”
白洛不及點頭,腳下已經踢開數支水箭,借著水箭的衝力飄向岸去。
對方也不甘心就此讓他們逃掉,最後一支水箭竟使出了十二分的力道,快如瘋風,攜著水滴寒氣照著白洛的後背心射出。
白洛敏銳的察覺後背生寒,隻是苦於在半空之中,身邊毫無借力之物,若是強行收下內息,兩人俱要跌落竹林,一時想不出法子化解。
雲榕卻比她先做出反應,左臂疾送,反手抓住箭身,腕上使力借著迅猛的箭勢將兩人送過岸線。箭身卻因兩頭強力而四分五裂,激化成碎屑縱橫飛射出去。
白洛大驚之下正要說話,瞬時覺得眼前一黑,中脈一陣劇痛,內息不凝。
雲榕發覺了她的異樣,扣緊她的腰,兩人順勢墜下竹林。
不久,河麵上浮起幾個人,深深換了幾口氣。對岸的笛聲嘎然而止,剛才在水麵翻騰的鱗鱗波紋也瞬時銷聲匿跡,隨即一聲劃水破空的長嘯,幾人心中一震,立即朝對岸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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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空中,風聲呼嘯,白洛臉色蒼白,氣息微弱,已經昏厥過去。快速的下墜中,雲榕的體內驟然升起一股暖流,攜著青光內息直衝靈台。他知道這是功力恢複的前兆,也正是這樣的時刻更不能擅動內息,以免真氣逆行損及內髒功力。
情況緊急,雲榕心中數念疾閃,無意中見遠處一支高挑的翠竹迎風擺動。他心有所悟,看準一叢頗高的竹子隻手抓去,堅硬竹節枝葉刮得手心熱辣生疼,借著竹竿的韌性緩衝了下墜的速度,但最終兩人還是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竹林中靜諡幽深,夕陽的餘輝在林中薄霧的遮蔽下,呈現出依稀朦朧的美感。微風過處,竹葉沙沙低吟。雲榕背心著地,此時陣陣作痛,輕咳了幾聲才緩過氣來,他放開左手,竹枝力道強勁的彈回原位,手心多處刮傷,慢慢的滲著血滴。他低頭看了看趴在他身上白洛,麵上幾處竹枝劃過的血痕,索性很淺,用不了幾天便可不藥而愈。似是熟睡的臉毫無血色,鼻息極淡,嘴角溢出淡淡的血絲。他起身檢查了她四肢的關節,都完好無損。
這時,一聲長嘯遠遠的傳來。雲榕將白洛負於身後,朝河對岸的方向看去,過了片刻,唇邊一掠,似是略帶無奈的笑意,轉身向竹林深處走去。
這一刻,他心中竟然少有的平靜。這許多年,雖然那人一直苦苦相逼,卻從不曾傷他如何。每每陷入絕境,又想方設法為他留下後路。這份情意,他自然是明白的。隻是那紫雲華佩若不是他家傳之物,定然送給他,了了這段是非塵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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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似蒼穹,夜沉如墨,十裏清秋無垠如水,皓月當空灑照四野。
火堆淡淡的燃弄,熏烤著其上的竹鼠肉,飄出淡淡饞涎的焦香。
白洛躺在鋪陳妥當的幹草上,翻了個身,緩緩睜開眼睛。入眼的雲榕一身素白沾染了幾分火焰明黃的溫暖之氣,雪衣俊顏映襯得越發清朗脫俗。他正微微側頭翻動架上的烤肉,十指修長靈活,神情溫潤專注。察覺到她醒來,他轉過臉對她露出迷人的淺笑,到把她三魂勾出二魂來。
白洛急忙將眼移開,收住心神。起身的時候想起方才那幕危險,才驚覺天色已晚,二人已安全。隻是頭腦有些發脹,全身綿軟無力,記不得後來發生了什麼。火上滋滋作響的美味勾起了她的食欲,肚子這會兒也很合時宜的叫喚起來。她不好意思的坐起來,偷偷看了雲榕一眼,他隻是笑了笑,“再等會兒,很快就能吃了。”
白洛摸了摸鼻子,湊到雲榕身旁坐下,望著飄香的肉塊直舔唇角,“這是什麼肉?這麼香。”
雲榕把肉翻了一麵,“這是竹鼠,竹林裏最特別的美味。呆會兒你吃了就知道,天上龍肉地上驢肉都不過如此。”
白洛一臉不信,但那醇厚誘人的肉香又一點都騙不了人,兩手躍躍欲試的搓著膝蓋嚷嚷,“好了沒有啊,肚子餓,肚子餓。”
雲榕看著她孩子的模樣,心底隻想逗著她玩,把鼠肉慢慢摸摸的左翻右翻,前翻後翻,還將野果的汁擠到上麵,來回熏烤。看得白洛心裏那個著急,不住的問好了沒,可以吃了沒,奈不住伸手就要去奪。雲榕沒有攔她,任她搶過去狠咬了一口,再一臉幸福享受的表情。他的嘴角微微牽起,淡淡的笑意直達眉梢。
累了半日,食畢,白洛撕下襟邊為雲榕包紮了掌心的傷口,二人都有些疲乏,眼前跳動的火苗明黃的火光映出兩人灰暗的影子,和著竹枝燃燒的辟啪聲,夜晚更是寧靜非常。二人偶有目光對視,皆一笑而過,誰都不願最先打破這份寧。
天邊月兒西落,夜空純粹深邃,同樣的夜,同樣的山林竹下,如今卻不是那番光景。
那時,當今的皇帝刑皓還是三皇子。與五皇子刑獻,二哥白濡林,三皇子的隨身護衛畢照,四人自小特別投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