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段(2 / 2)

雲榕收了長劍,“隻有三四成,嚇唬這些畜生是夠了。”

白洛取出短劍與雲榕並肩而立。

雲榕唇邊泛起笑意,“怕麼?”

白洛看向他,劍眉朗目之間意態從容,原本急速的心跳突然回複了平靜,心中的恐懼竟淡了幾分,四下掃了一眼,回以微笑,“不怕。”

雲榕點點頭,指著竹林頂點,“你輕功不錯,呆會不可著地,一直往南踏竹而行。”

白洛緊著眉頭問他,“怎麼,你又打算讓我一人逃生?”

雲榕側頭看著她,眼中映著雄雄火光,“逃出一個是一個。”說罷,將長劍遞給她,“用這把劍,它們近不得你的身。”

白洛看了看火光和一直畏火沒到靠近的群狼,眼裏忽然一亮,“我到有一計,隻是要借你的內力一用。”

雲榕閃眼一掃身邊的群狼,向她點點頭,“好。”

白洛伸出手指將熒火擦亮遞到雲榕的麵前,“這火不是普通的火,可實可虛,可冷可熱,可大可小。前二者都好說,就是可大這項需用內力催動。待會咱倆躍到竹梢,你按我指的六合迷魂陣的方位將火種拋出,把狼群圍在火中。此火虛冷,發出的光亮可嚇退狼群,又不至將竹林燒毀,天亮後便可消失。”

雲榕應了一聲,二人一起躍上竹梢,雲榕屏氣凝息,嘴唇微動,內勁暗提,長劍緩緩運起,嗚嗚作響,將熒火挑至劍尖,驟然眼中寒芒大盛,劍身化成飛蛟長嘯而出,劍氣漩升如浪,將熒火紛紛卷入其中聚成光點。他身形一抖,劍氣又疾風驟雨般迸發而出,火光暴漲四濺,片刻竹林燃起十幾處火勢,將狼群隔開成若幹小群。

雲榕居高看得清楚,火雖未連成一片,但其中的狼圈卻怎麼也繞行不出來。

白洛看著雲榕使出的招式,美倫美奐,如此美妙上乘,此生隻怕再難遇見。

蝙蝠群開始向他們發起攻擊,雲榕輕扣白洛的肩頭,二人一同躍向另一側的竹梢。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白洛順著他的勁道踏上竹梢,才剛穩住身形便被空中的蝙蝠纏上,幾隻蝙蝠已經趴到她的肩頭張著血盆大口欲意咬下去,她連忙拍掉。雲榕袖袍微鼓,真氣充盈形成一個圓球向外震開,二人身邊的蝙蝠紛紛墜落。

雲榕毫不遲疑牽住白洛的手,飛身竹海之上,向南麵而去。

雲榕停在竹梢,將劍尖的熒火催至極盛,分左右兩側一字撒出去。熒火更是火中異物,借著內力頃刻之間便各處飛竄,形成一脈火線將蝙蝠群隔在那頭。

炎炎的火光中,二人執手相望。突然白洛麵色微凝,玉頸略略後仰,皓腕一翻擊出短劍直刺雲榕左肩,雲榕側身一讓,長臂前送直指白洛的麵門。瞬時削切聲聲,雙劍削落二人身後幾隻偷襲的蝙蝠。

這些蝙蝠嗜血成性,一旦見血凶殘疾虐的本性便顯露出來。不計其數的蝙蝠似是突然找到了目標,越過火線衝著二人蜂擁而來。

雲白二人有了剛才的默契,對視而笑,雙雙攜手滑下林梢。月如銀盤,蒼穹如墨,清風拂麵,身軀飄飄蕩蕩,萬頃竹海碧波皆在腳下。雖然身後有蝠群追趕,但白洛仍覺得夜美如此,心如鴻鳥般自由暢然,離京時的不舍,一路上的疲憊,鬱積在心中的所思所念,此刻都化作輕煙消散無蹤。

白洛抿嘴一笑,宛若凡塵仙子,雲榕心中莫名欣喜,體內氣血湧動,真氣漸漸充盈全身,右手輕輕一帶,長劍所及之處,蝙蝠皆紛紛墜落。二人衣衫糾纏,翩躚悠閑靈動如仙,悄然劃過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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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露白,晨曦初現。

狼群蝙蝠之類喜暗的生物漸漸疏散消退得毫無蹤影,雲白二人整晚橫穿竹海,幾乎不曾休息。身體都疲憊不堪,心情卻好得很。竹林邊上是山嶺南坡的一片芳草地,此間人跡罕至,草葉叢榮,各色的野花攜著朝露含苞欲放,早有勤勞的蜜蜂嗡嗡而至,吸取清晨最香甜的花蜜。

白洛一陣愜意,跑出幾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回頭對雲榕說,“好香的花。”

雲榕立於她的身後,笑看她活潑的身影,突然眼底一暗,拉著白洛身形後撤數丈。

白洛不明所以,雲榕麵色微謹,山穀間突然傳來一陣媚豔的笑聲,那笑聲,似笑似泣,如歌如訴,幸好已經天亮,否則夜裏聽起來倒叫人有點發悚。

轉眼間,便見草地的那頭出現了一個火紅的身影,凹凸有致的身材裹在豔紅的錦緞中,全身半透明的紅紗嫋嫋婷婷,左手腕戴著一大串銀鈴,抬手之間鈴聲清脆悅耳,勾得人心癢難耐。

雲榕已恢複了原先的從容,淡淡的看著那女子,不怒不笑。

自小生長在王族權貴之中的白洛倒是第一次見女子眉梢帶媚姿態妖嬈,不禁盯著她仔細打量起來。可她忘了自己男裝的打扮,如果隨意的看著人家,倒讓那人上了心,也回視打量起她來。

雲榕一抱拳,“姑娘可是江南史家史忠老前輩的義女史紅樓?”

史紅樓嫣然一笑,“奴家何德何能,到叫公子掛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