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將她嚇得愣在當場,反應過後卻麵色羞紅,雖然被陌生男子揪著手臂,但對方相貌俊美,氣質高貴,不似尋常人家的公子,他身旁的公子也一副風流俊雅的模樣,兩個美男當街而立簡直是鶴立雞群,而他們此時關注的是她,當下象征性的要掙脫鉗製,又希望對方一直這麼與她糾纏。
跟在她身後的老媽媽看到這個情況,手都牽上了,那還了得,上前拽住白洛的手便往一邊丟開。可白洛並非文弱書生,那點力道並不為所動。那老媽媽心裏一急便反映著她大喊起來,“哪裏來的無禮之徒,敢對我家小姐動手動腳,還不趕快將手放開。”尖叫聲惹得周圍一眾人等都聚攏過來看熱鬧。
雲榕上前在白洛的手腕上暗暗一捏,白洛才腕上一軟將手鬆開,卻仍不肯放棄,正要再說,突然想起自己此刻男裝的打扮,在大街上如此抓著人家姑娘的手,卻有失禮之處。關心則亂,都怪她一時氣血上頭,亂了分雨,忘了正常的行止,好在雲榕及時提醒,才不至於引起大亂,心中頓時有些懊惱,又不知如何打圓場。
此時,雲榕極有風度的笑著與那女子和老媽媽陪不是,“這位小姐與媽媽有禮了,方才是在下的小兄弟魯莽,為兄的在些代為道歉,還望小姐與媽媽多多包涵。”
那女子見雲榕衣著翩翩,樣貌不凡,不覺看得癡了,臉上發燒般的紅熱。老媽媽看著不對勁,向雲榕還了一禮,拉著女子快速走開了。
雲榕向白洛使了個眼色,二人便一路遠遠的跟著那女子行入縣中,進了一處宅院。宅院臨街,斜對麵便是生意紅火的酒樓與客棧。白洛抬頭一看,酒樓之上迎風而立的竟是拂華居的旗號。
白洛本欲直接翻進宅中找那女子問話,突然想到雲榕跟在身旁,擔心他因此得知她真實的身份,腳下行動頓了頓。白洛的猶豫早已落入雲榕的眼中,他卻未知白洛所思所想,“時候不早了,不如先到客棧住下,再慢慢打聽那女子的情況。”
白洛一時不知如何與他說明,隻得點點頭,便與他一同進了拂華居。
兩人要了兩間上房,用了晚飯,向跑堂的打聽了那女子的下落,方知那女子是拂華居大掌櫃的千金。白洛得此消息,想到如此之快便能知姐姐的下落行蹤,心中欣喜。卻又不知是否應該告知雲榕。二人也曾共過患難,又有師叔侄的輩份,在楓穀居住的半月,感情更是與日倍增。如今是否將她的身份告知於他,卻怕他惱她隱瞞,而且事關重大,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吃完晚飯後,她便推說身體不適要早些回房休息。在房中將要做的事細想了一遍,便整衣從窗口去了客棧,一路輕功起落,來到拂華居大掌櫃的宅院,跟蹤了幾個仆人,摸清楚大掌櫃的起居所在,直奔了過去。
晚飯時分,雲榕便見白洛若有所思,欲言又止,如此到不如大家攤開來說個明折。等到掌燈時分便敲響了白洛的房門。出忽意料的是,白洛並不在房中,問了幾個跑堂的人,皆說不知她去了何處。
雲榕心下了然,回至房中靜坐了一會兒,窗外忽起的夜風吹得燭火燈影明滅搖曳。他起身將窗子關上,對著燭火自嘲的搖了搖頭,兩人共同經曆這麼多,她終究還是不信任他麼?
大掌櫃姓屈,統管著陶德縣所有拂華居鋪號的事宜,白天各處看貨巡視,夜裏吃過晚飯便在書房裏算賬看賬。白洛一路行來,宅中小道隻點著兩三盞小豆燈,下人的屋內無燈,主人房中的燈火也偏暗淡。白洛心裏明白,但凡能做掌櫃的,心性裏多少都有點守財奴的嗜好。翻窗進入書房,隻見屈掌櫃借著昏暗的小燭正仔細的查看賬薄。
屈掌櫃發現有人跳窗而入,以為是賊人要劫財,正欲大叫。
白洛上前點了他的啞穴,掏了玉佩在他眼前一亮,低聲道,“屈掌櫃莫要叫喚。”
屈掌櫃一看那玉佩便知是二當家駕到,忙丟下賬本,對著白洛深深一禮。
白洛笑吟吟的解了他的穴,在靠窗的椅子上落了座,“屈掌櫃請坐著說話。”
“屈樟,見過二當家。”屈樟心中有些猶豫,夏末之時就聽說二當家要南下巡視,他掌管的陶德縣拂華居原本就不是什麼大的分號,以為二當家不會前來,不想二當家還是來了,而且選了個入夜時分,不走正門破窗而入點了他的穴,展示了武功的底子。這是要給他一點警示麼?他有些忐忑的坐下,望了白洛幾眼,卻沒有出聲。
白洛不理會他的神情,淡淡的問了句,“不知陶德縣的拂華居都做些什麼營生?”
屈樟連忙答道,“除了常做的酒樓客棧,糧麵布染,還兼有當鋪銀號,以及陶德縣的特產陶花畫瓷。”
白洛應了一聲,閉著眼沉思了片刻,又問,“近幾日,你這裏的當鋪可收了什麼好東西?”如她所料,屈樟的眼神略微有一絲閃爍,於是心滿意足的低頭理了理束袖。姐姐隨身玉佩是出生時先皇賞賜之物,如今落到這個小地方,必然是了不得的好東西,絕對錯不了。
屈樟心裏一沉,這二當家是使了什麼神通麼?他坐上大掌櫃之位後,好處自然不少。單單每年從拂華居領到的紅利,便讓他家產置業整整擴大了三倍。若說收了什麼好東西,眼下隻有前幾日,一個大娘到下屬的當鋪當一塊玉佩,雕工精美,水色上乘。他正好到當鋪巡視,原本巡視後要陪著女兒去選生辰的首飾。不想女兒看到那塊玉佩,愛不釋手,說什麼也要帶走。他原是不依的,這不符合拂華居的規矩。可他夫人早死,隻留下這麼個寶貝心肝,在他耳邊哭著鬧著要那塊玉佩,他拗不過,想那大娘衣襟頗為樸素,也不知從哪裏得了這樣的好玉,以他的判斷她是斷斷不可能再回來贖玉的,便著人偷偷用另一塊普通的玉佩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