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滕淵一邊說,一邊回憶那晚的事。
空氣腥臊難聞,半個山坡都是狼,發出低低的悲鳴。他覺得有些奇怪,便靠過去看看。不想樹叢中有女子求饒和痛苦的呻[yín]聲,火堆旁一個年輕的男人將她壓在一棵樹上,下`身瘋狂的抖動,還掐著她脖子大罵,“賤貨,怎麼樣?我比老頭子如何?叫大聲點,再大聲點。”
那女子不著寸縷,右手手腕紅肉模糊,隻用左手勉強的撐開和那男人的距離,嘴裏低聲的哀求著,“求你,求你放過……它們,我……什麼都答應。”
男人越發癲狂,臉上露出猙獰的笑意,扣著她的雙肩猛烈的進攻。
滕淵注意到,在他們和狼群之間的棵樹上,晃晃悠悠的掛著一條狼的屍體。開膛破肚,內髒血水橫流一地。也許是狼王的屍體,淒慘的景象讓狼群不敢動作,隻伏在原地嗚嗚的低鳴。
那女子淚眼滂潑間,無意中發現了滕淵。她看著滕淵,眼神裏的羞憤與掙紮,無奈與哀求,在那一刻如此深刻濃烈的刻入了滕淵的腦海。仿佛在這個世界上遇到了與他類似的人,同樣的淒苦,同樣的莫可奈何。
隨著男子猛烈的進攻,女子的聲音越發的淒厲,嘴裏已發不出完整的音節,淚流滿麵卻記掛著那群可憐的狼。
看到這裏滕淵想都沒想,就出手將那男子打暈,脫了外衫套在那女子身上,抱著她離開。女子虛弱至極,看了他一眼便昏了過去。反而是那群狼,頓時來了精神,想撲過去將男子咬死,又畏懼火堆,轉了幾圈後跟著滕淵走了。
滕淵本想回客棧,可那女子滿身傷痕,失血過多,經不起奔波。隻想在附近找個地方先將她安頓好。沒想到狼群卻將他帶到一個山洞,又叼來治傷的草藥。
之後,曾有幾次搜山,索性他們呆的山洞隱蔽性極好,狼群也遠遠的躲開,並未讓那些人發覺。
直到女子傷勢好轉,他才帶著她上路,一路照顧,一路打探雲榕的下落。那群狼便一直跟著他們,白天不見蹤影,晚上叼來食物,並為他們守夜,以至於他都不敢再住客棧,隻在荒郊野外隨便找個遮風擋雨的地方休息。
“你預備將她怎麼辦?”天色已黑,洞中陰涼到了晚上更甚,雲榕在洞內生了個小火堆,淡淡的問滕淵。
滕淵看著那名女子,搖了搖頭,“我不能拋下她。”
雲榕又問,“你可知道,她是誰?”
滕淵看了他一眼,又望向火堆,堅定的點點頭,“知道。開始時不知,但後來慢慢想明白了。能驅動這般規模狼群的人,江湖上隻有江南史家能做到。她是女子,自然就是史家義女史紅樓。”
雲榕沒說什麼,滕淵名義上雖然是他的下屬,但他從來未將他當成下屬來看待。七歲那年,他在街邊遇到了向他討飯的滕淵,一身襤褸,身形瘦小,卻有著一雙清澈堅定的眼睛。
他問滕淵,“為什麼討飯?”
滕淵隻說了一句,“因為可以離開那個地方。”
“跟我走,我帶你離開,你也不用討飯。”
滕淵點點頭,上了他的車。
他便將滕淵留在了身邊,這個僅比他大一歲的男孩從此成了他的摯友,兩人一同學文習武,同吃同睡。雖然滕淵決意要稱他公子,但對他來說,滕淵是比那人更象兄弟的兄弟。
兩人多年來的默契,滕淵心知雲榕不會反對他的決定,“我聽說史紅樓曾經伏擊過你們?”
雲榕點點頭,看著身前跳耀的火焰,目光泠泠,“江南史家與我雲家非敵非友,一切都是受了他的指使。怕隻怕……”他將眼光轉向史紅樓,沒繼續說下去。
滕淵接下話,“公子這麼說,我到覺得此事有些蹊蹺。原本他從不會下此狠手,這次如此必然是發生了什麼事?公子以後可要萬分小心才行。至於她,”他說著扭頭看了看史紅樓,眼底閃過一抹柔情,“公子放心,滕淵願意為此負責到底。如今她這個情況,我不能棄她於此,不理不顧。”
雲榕抬眼望著他,眼裏閃過一絲笑意,“滕淵,難得你對她上了心,若是你想留她,便留吧。你也老大不上了,留著也好給你做個伴。”
滕淵臉上不禁起了紅暈,“公子這是說的什麼話,滕淵救她並未有其它想法。”
“就這麼說定了。”滕淵的改變讓雲榕不禁心生喜悅,再看向一旁沉睡的白洛,那張或俏皮,或靚麗,或堅定,或固執的臉,此刻眉宇舒展,神態安詳,真實得觸手可及,卻又似乎虛無飄渺,心裏某個角落便漸漸暗淡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求乃們留個評吧,幹嘛要霸王偶。。。。
相見時難別亦難
白洛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天後的黃昏。她昏睡了一天一夜,雲榕也守了一天一夜。睜眼之後,不知身在何處,一時有些恍然,待視線能夠聚集,才對上雲榕飽含笑意的雙眼。
他笑著扶起她靠在自己的胸`前,將她的秀發束在頸後,遞上水。
白洛看著遞在眼前用葉子卷成小水杯,不禁想起那夜在楓穀醒來時的情景。如今,他照顧她似乎已成了習慣,一切都十分自然。她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口,隻覺得這水甘甜清洌,恰好滋潤了幹澀的咽喉,心中已知他細心如此,不禁暗升暖意,抬頭對他笑了笑。兩人目光相觸,那一眼對視仿佛看進了對方的心裏,如晨曦破曉,春天閑來。彼此竟覺得似是許久不見,如今見著了方才了結了一段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