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段(2 / 2)

白洛原是惱他硬將她帶來冠雲山莊,但既已如此,也隻得嚐試將心事放下,討好他一段日子,等他防備鬆懈再想辦法逃走。於是笑問,“那你住哪裏?”

雲梃見她主動於他說話,眉眼一軟,“雲棠園,與你的雲辛軒比鄰。”

白洛雙眼一眯,恨恨的說,“這麼近,你是怕我又逃了?”

雲梃不怒反笑,“怎麼我的心意總能讓你歪曲成這樣,我是想著你頭回進莊,什麼都不熟,離得近些彼此有個照應。再說,進了冠雲山莊,想要逃出去,隻怕比登天還難,我犯得著操這份心麼?”

白洛看著他礙眼的笑,氣得牙直癢癢,“早知道你不是什麼好人,陰險狡詐,老奸巨滑,詭計多端,齷齪下流……”

“停,停,停,”雲梃早已領教了她的嘴皮子,無奈的搖著頭,抬手製止她再說抵毀他的話語,低聲道,“平時私下說說就算了,當著下人的麵你得給我留些麵子。”

白洛輕哼了哼,又問,“那雲榕住哪裏?”

雲梃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問他做什麼,他已有十年未來莊裏住過了。雖然雲丹水榭還為他留著,但早就空廢了。”

白洛見他臉色不佳,也知他們兄弟間的心結,不想火上澆油,哼哼了幾聲,跟在他後麵朝雲辛軒走去。

一語成讖藏玄機

雲梃一路行往他常住的雲棠園,間或遇到做事的仆人丫頭,皆停在原處躬身輕喚“梃少爺。”剛進園裏,幾個丫鬟立即圍過來替他更衣梳洗。一人替他除了冠飾,將滿頭的烏發垂下,梳順,用綿帶紮上。再取了隻銀簪遞到他眼前,他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那人放回去又取了隻包金的玉簪遞過去,他淩厲目光一掃,那丫鬟嚇得立即跪在地上,全身發抖,不敢出聲。

何鴻看了雲梃一眼,衝著屋裏的人道,“這沒你們的事,都下去吧。”

一屋子的人如獲大赦,立即退出門外。

何鴻走過去,從檀香盒裏取出一支極素的象牙簪子,一邊替他插上,一邊笑道,“底下的人哪裏能象楚楚那樣了解梃少爺的習慣,但凡回到莊裏必然隻帶這支素簪。”

雲梃想到楚楚之事,免不了心裏又難過一番,歎了口氣,對何鴻說,“說吧,什麼事?”

何鴻忙道,“二夫人知道楚楚失蹤之後,大發雷霆。說讓你一回莊立即就去見她。”

雲梃取了手邊的茶杯,揭了蓋子略略吹了吹,沾了一小口便放下,“知道了,你忙你的吧。”

何鴻告退,雲梃在窗邊呆呆的坐下,看著屋裏擺設,仿佛又看到日常楚楚在屋內走動打掃,為他端茶遞水,結發穿衣,笑意盈盈的麵龐幾乎近在眼前,不禁細目微潤,心中戚戚。過了半盞茶的時間,他才起身理了理衣襟袖口,朝雲菊園走去。〓思〓兔〓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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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鴻口中的二夫人,正是雲梃的親娘,冠雲山莊的莊主雲瑜的二夫人,閨名娜卓,南疆人。之前雲榕和滕淵說起要去南疆慶賀族老八十大壽,而這位二夫人正是南疆族老的旁係外侄孫女。自從雲榕的娘西林小婉死後,雲瑜因傷心過度得了失心風,雲榕雖以嫡出長子的身份繼承了雲家的紫雲華佩,但雲家實際的掌權人卻是這位二房的夫人娜卓。

屋內香氣彌漫,暖意襲人。雲梃穿過寬闊的外室來到裏間,娜卓正靠在矮榻上看書。當中一個鑲金雕獸的香爐,焚得鳧鳧暖香。地上鋪著柔軟的長毛羊毯,一個侍女正端著茶候在一旁,見到雲梃進來,將茶放下,欠身退了出去。

娜卓一襲藏青色錦服,襯著凝脂一般的肌膚尊貴而華麗。憑著動人心魄的美貌,雖年近四十卻不見一絲老態,若不是這身貴婦的裝扮使得她略顯老氣,沒見過的人隻怕也當她二十出頭的姑娘而已。

雲梃不敢驚動,隻遠遠的站著,小聲的叫了聲,“娘。”

娜卓看了不看他,甩手將手上的書向他劈頭砸去,“你到是好好的,楚楚呢?”

雲梃垂著眼,沉聲道,“楚楚她,失蹤了。”

“失蹤了?”娜卓坐起身,目光犀利的盯著他,“她跟你在一起,怎麼她失蹤了,你卻沒事?”

雲梃無言以對,垂首而立,隻等娜卓發泄完了再說。

娜卓怒意更盛,“楚楚跟了你這麼多年,我早叫你收她入房,你卻不同意。成天帶著她到處亂跑。現在弄成這個樣子,你滿意了?”

“孩兒,孩兒……”雲梃心中有愧,一時間竟無從回答。

娜卓看著更是來氣,走到他麵前厲聲說道,“什麼找了十多天沒找到,什麼端了山匪路霸的窩沒找到,隻要是個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去,馬上加派人手,找不到就不要回來見我。”

雲梃點頭應了一聲,“楚楚自小與孩兒一起長大,孩兒怎麼會棄她不顧。現下已大概知道她的去向,一定會找到她的。”

娜卓冷冷的質問道,“你也知道她與你一起長大,竟然將她至於危險之地,自己跑回晉州來?”

雲梃暗暗吸了口氣,壓下心口憋悶,這半個多月他過得並不好受,楚楚的失蹤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