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的內力雖不強盛,但因在楓穀中曾聽墨葉說過如何助雲榕療傷的經脈法門,按照法門行氣效果竟然事半功倍。
不多時,雲榕幽幽轉醒,睜眼便見著白洛臉上淚光瑩瑩,一時心疼不已,抬手扶上她的臉頰,虛弱的打趣道,“你這是口水呢,還是鼻涕?”
白洛見他醒來,沒想到一張口竟然這般無賴,當下又喜又怒,“你醒了麼?是否覺得好些了?”
雲榕笑著眨了眨眼皮表示回答,看到她覆於他胸口的手,輕輕抬手握上,“別浪費真氣,我過會兒就好。”
白洛垂眼看著他,手背一片冰涼,想他毒發此至必定劇痛不已,竟還有心思和她開玩笑,關心她。想必她的內力能緩解疼痛,更是不願撤去內力。隻將他拉入懷中,兩人靠著大樹,靜靜的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好懷念大師兄的菜啊。”白洛摸了摸大半日未進食的肚子,無比豔羨的說,“二師兄真是幸福,他每天都能喝到鮮美的魚湯。這個時候,肯定在吃夜宵。”
雲榕靠在她懷裏,感覺全身發寒,似乎不隻是毒發這麼簡單。剛才為了接下雲梃那招,他強壓毒性催動了內力,經絡應該損傷嚴重。腹部的劇痛一陣痛過一陣,唯有白洛身上溫暖幽香象是綿延不絕的力量支持著他,始終保持最後一比清醒,“何止是魚湯,那時我見大師叔經常跑到後山去,問了才知道,他是去看今年新掏的野兔窩。這個時候,他們肯定天天都有肥美的兔肉下酒呢。”
“還記得我們答應過大師兄,要回楓穀品嚐他的美食的,你可別忘了。”雲榕聽了,隻喃喃著應了。↓思↓兔↓網↓
白洛漸漸覺出他的異樣,內力推過去,卻如石沉大海毫無音訊,心裏更是難過,這樣的毒傷加內傷,隻怕墨葉此刻就在身邊,要醫治也得費上一番心思,何況如今他在千裏之遙,遠水救不得近火。
悲傷之時,遠處破風之聲隱隱傳來,單從其聲便可判斷,來者都是修為不錯的高手,而且訓練有素,擅長追蹤之術。漸漸,來者的行蹤不再隱藏,腳步聲踏破林中的寂靜,漸漸朝這邊過來。
白洛不再驚慌,擦幹淚水,將雲榕扶起,從懷中取出紫雲華佩放入他懷中,將他靠在樹旁。抽出隨身的短劍,深深的吸了口氣,唯今之際,也管不了許多了。
她緩緩起身,用短劍劃破前臂,劍鋒過處頓時血湧如注。她咬了咬牙,手心向上將手臂平舉,口中默念著法咒。
林間漸漸升起黑霧,濃密的彌漫向四方,將方圓十裏的幽林都鎖在霧中,周圍隻見叢叢暗暗樹影,不見夜空繁星,天際林端,一片冥朦死寂一般。
追蹤之人悄然踏入重霧之中,伏在草叢中極有耐性的緩緩前進。
白洛借著霧氣的波動,感覺來人的方位,待到時機成熟,忽地雙眼圓睜,手心一道幽芒冷綻開去。
眾人對此卻毫無察覺,依然循序向前。突然,為首一人揮手製止了前進,麵前不知何時多了一道深陷萬丈的懸崖,懸崖深不見底,黑霧沉沉,似有一股股暗流洶湧,若再往前一步,便要失足摔落崖去。正在躊躇之間,崖底一聲奇異的怪嘯,尖削如劍,入耳如針,刺得耳脈隱隱生疼。一陣狂烈的破風之聲隆隆傳來,瞬間,隻見濃霧中龐大的如鳥如獸的黑影攜著幽冥陰氣從崖底升起。
眾人皆未看清一切,巨大的黑影已騰空而起,展翅引勁,對天長嘯。嘯聲剛落,黑影“彭”的一聲金芒四射,奇光異彩,頓時四分五裂,化成無數金粉漫天暴雨般的朝眾人飛落而下。
眾人未曾見過如此事物,皆看得出神。冷不防金粉凝聚成股向他們襲來,瞬間鑽進最前麵幾人的頭蓋骨,那幾人雙手抱頭,身體抽搐,嚎叫著往回跑,還未跑出幾步,整個頭部已被金粉吃空,露出森白的骨頭,雙腿仍在奔跑,身體和雙手還保持的原狀,沒跑多遠便軟軟的倒在地上,頭骨裏的金粉立即飛散而去尋找下一個目標。
剩下的人雖都受過極嚴苛的訓練,可看到同伴如此遭遇,再無法保持冷靜,為首那人剛才僥幸躲過一劫,便覺此事蹊蹺,立即命令撤離。
看到來人快速退去,白洛將七玄陣法布下,那些人再來便怎麼也走不進陣中。一切妥當之後,她心頭略略一鬆,腳下一軟,跌坐在地。略喘了幾口氣,又突然想起身後那人,迅速打起精神爬到雲榕身邊。
此時,沒有她的內力維係,他倒在地上,全身顫唞著蜷縮成團,臉色白青,皺頭緊鎖,呼吸急促不似方才那般微弱,他的胸膛劇烈的上下起伏,明明在忍受巨大的痛苦,卻不願發出任何聲響。
白洛心中隱隱著得不妙,俯身過去將他扶起,輕喚了幾聲。雲榕神智不清,完全沒有反應。白洛再要為他輸入內力,卻突然聞到他身上散出淡淡的馨香,香味似有若無,似濃若淡,幽幽的飄入她的鼻息,纏上她的五髒六腑,如絲如網,糾結不散。
白洛有些搖搖欲墜,麵前的雲榕病容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