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陰森,對霄白來說卻親切地很。她長年值班的奈何橋邊也是差不多的一個地方,走著走著,她紛亂的心跳終於安靜了下來。

劈啪——

很輕的聲音,卻足夠讓她警覺。

這麼晚了,這王府裏怎麼還有其他人?

霄白不是個正人君子,也不是個賢良淑女。聽見聲響的本能反應和賊有那麼一點點像——她拐了個彎,躲到了一個粗壯的柳樹後麵。

出聲的是個白色的身影,手裏的一柄劍被他舞得行雲流水。劍過之處,殺氣四溢,讓霄白有些戰栗。等到她看清舞劍的人,下巴險些掉下來——竟然是裴言卿?

民間傳聞這個王爺體弱多病,可沒人說他會武,看架勢還是個高手……至少捏死一兩個現在的她不費吹灰之力……這皇家,果然是個奇怪的地方。

“咳咳……”

霄白發呆的空檔,裴言卿卻忽然咳嗽起來,咳得上氣不接下氣,身子一歪,那柄劍就插進了地下成了拐杖,明晃晃地屈折成了一個厲害的弧度。

霄白摸摸鼻子:可惜了那把好劍……

裴言卿的咳嗽越來越嚴重,到最後,他狠狠靠在了湖邊的柳樹上,忽然握緊了拳頭一把錘在自己胸口。

“啊!”霄白忍不住驚呼,趕緊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不過他的咳嗽倒真的漸漸止住了,遠遠看去,他的發絲已經被汗水濡濕,粘在額頭上和臉頰邊,整個人看上去就是一副虛脫的模樣。

這會兒,霄白總算是信了他是個病弱公子的說法。隻是——他何以隱藏得這麼好?

不遠處的裴言卿像是已經到了極限,一拳之下咳嗽是止住了,他搖搖晃晃站起身,沒走兩步忽然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爬起來。

裴、裴言卿?不會這麼去見閻王爺吧?

想了許久,霄白還是咬咬牙走了上去,見到的就是裴言卿暈迷在湖邊的模樣。他這副模樣,倒讓她想起了那日在床上的時候,他也是汗水濡濕……霄白的老臉紅了,捎帶著掐了自己一把。

“裴王爺?”她試探著叫他。

裴言卿臉色慘白。

“裴言卿?”

他靜默,半晌沒有反應,隻是眉頭皺得更緊,偶爾還從嘴邊溢出一兩聲低吟。

一瞬間,有個聲音在她的腦海裏吆喝了起來:機會難得啊機會難得啊!!

霄白癟癟嘴,很沒出息地咧開了笑:“喂,三月芳菲的解藥在哪兒?”

——乘人之危,向來是她霄白作風哼哼。

裴言卿的雙眼緊閉,嘴巴抿成了一條線,就是不開口。這相當打擊霄白的自信,想起他曾經逼她穿上那件惡心的衣服,她咬牙切齒,骨子裏的無賴脾氣上來了,三兩下把他身上那件料子好得不得了的衣服扒了下來。

“你幹什麼!”

裴言卿猛然睜開了眼,眨眼睛把她壓到了身下!一雙眼睛像是寒星,直直地盯著她,像是要在她臉上戳出一個洞一樣。

“額……”被抓了……

她來不及反應被發現的驚慌就傻了眼,好半天都隻是幹瞪著眼睛傻傻看著他。然後,那個忽然醒來的病秧子王爺突然低下頭堵上了她的唇,輾轉,挑開了她的牙齒。

“唔……”她掙紮,莫名其妙。

裴言卿卻伸手蒙住了她的眼睛,本來還算繾綣的一個吻霎時成了淩虐。他身上的藥香通過他的唇,他的舌源源不斷地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