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也沒有向雲清許求證當丞相的事。兩個兄弟加一個沒血緣的弟弟還有一個更加沒血緣的妹妹‘段茗’,一家子過得真叫一個詭異的和樂。越是這樣,霄白越心慌,總覺得是暴風雨前的風停雨歇一樣。不管怎麼樣,她都沒敢放鬆警惕——放鬆的是裴狐狸。

這幾日,裴言卿又變成了很久之前的那個紈絝子弟。霄白足足有三天沒見到他,三天之中他都閉門謝客,害她險些夜闖探他到底病成了什麼樣兒,結果他倒好,三天後院門打開,請的第一幫人居然是歌姬舞姬!不僅如此,他還派人來請雲清許——

“雲公子真的沒興趣?”洛書城笑得一派瀟灑,他就是裴言卿派來勸降的說客,目的是拉雲清許去聽歌賞舞。

雲清許顯然也是沒想到這碼事,臉色寫滿了詫異。

“今天請到的都是朗月國內最好的歌姬舞姬,雲公子從青雲過來,言卿說想盡一下地主之誼。”

“歌姬舞姬?”雲半仙微微皺眉,他的世界的確離這些個很遠。

洛書城笑著點頭:“我本來被父親關了禁閉,這次是為了這最好的歌舞姬特地想法子跑了出來,仗著和陛下的三分薄麵才趕了個小場。”

霄白於是明了,這書公子消失了那麼久,原來是玩鬧過了頭被自家老爹關了禁閉。

“公主也一道去吧。”洛書城道。

霄白:“……”

最後的最後,還是霄白跟著去了,雲清許留在房裏。不是她對歌舞感興趣,而是對裴禽獸在搞什麼鬼感興趣。根據以往的經驗,他這次反常,指不定又在打什麼奇怪主意哼哼。

去裴言卿住的小院的路上洛書城一臉愉悅,一點都沒有邀請雲清許失敗的沮喪。霄白不禁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打從一開始,要請的人就是她呢?隻是順道對雲清許意思一下?

……

裴言卿的院落裏,一片脂粉味。霄白進去的時候雖然早有準備,還是皺了眉頭。這脂粉味本來是挺好聞的,但是好多種不同的混合在一起就變成了說不出的味道,虧了裴言卿還有那總是要咳嗽的病,也不知道他忍得有多痛苦。

“言卿。”洛書城進了屋,朝一個角落打招呼。

霄白跟在他身後還沒有看清屋子裏的情形,隻是被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給恍了眼,一陣暈暈乎乎。紅的綠的粉的,唱歌的跳舞的敬酒的,還真是琳琅滿目應有盡有要哪個樣式就哪個樣式。

“你來做什麼?”一個相當膩煩的聲音響了起來。

霄白順著聲音望過去,看到的是坐在角落裏臉色蒼白卻笑得相當頑劣的裴言卿。他的目光落在的是她身上,剛才那句明顯是嫌棄的你來幹什麼擺明了是對她說的。

“不是你請我來的麼?”霄白瞪眼。

裴言卿手裏拿著個酒杯,剛要下肚的酒停在了唇邊,抬眼淡淡地看了洛書城一眼。一時間,霄白覺得洛書城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回去吧。”他說。

此等語氣,就像是打發一個不速之客。霄白本來憋了一肚子火,可是看到他沒有血色的臉,腦海裏不知怎的泛起了那天在他房裏看到的,他看病的大夫從來都是守口如瓶的,她無從得知他到底病成了什麼樣子。隻是看他一會兒嬉皮笑臉一會兒縱情聲色……

“你搞什麼鬼?”她問他,語氣倒是平和的。

顯然,她這平和的態度出乎裴言卿的意料,他的眼裏閃過一絲光輝,最後卻變成了嘲諷一點一滴的滲透出來。

他說:“霄白,你回去吧,我不想做什麼,沒給你下套子。你……不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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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白,你回去吧,我不想做什麼,沒給你下套子。你……不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