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機會回去?”
“一個一個問題來。”他低頭望著我:“祭壇儀式已經大概就緒,基本隨時可以進行‘蟬蛻’,你不必心急,等藥一熬好你喝下去後,我便會將門開啟。”
我的頭腦越來越混亂,蘇玩的解答非但沒有理清我心中的一團亂麻,反而又攪亂了幾分。我勉強抓住其中的幾個重點,低聲向他問道:“已經?你怎麼好像說的……你……這件事情已經籌備了一段時間了?”
蘇玩與我麵麵相覷,幾秒過後,他別過我的視線,又望向夏南胤,這會他臉上的已經沒有惑色了,問出的問題也更像是不需要答案的陳述。
“你什麼都沒和她講?”
夏南胤沉默,而我異常焦灼。
“到底是什麼啊?他不和我講你倒是講啊!”
“……三娘,之前與你在路上走失,我被族人擄走,是沛南王府將我救下,而我隨王府來到血雨樓後,就一直在他協助下為‘蟬蛻’儀式做準備,就為了等到時機成熟,將你一舉送回你的時空。”
我大腦空白,如遭雷擊:“你,你的意思是……你不是被夏南胤給囚禁了……?”
“誰和你說我被囚禁了?”蘇玩一怔,忽然又了然般,語氣似是無奈:“世子,你這到底是什麼惡趣味?”
我順著蘇玩的目光望向夏南胤,他卻並沒有看我。
“就算我將情況如實告訴你,以你的性格也不可能會信我,三娘,你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擺出受害者的姿態來,我瞞你與否,都不會影響這個你想要的結果。”
胸口像被什麼紮了一樣刺痛,我不可置信的望著他:“你又不是我,你怎麼知道就一定不會信你?”
他又不說話了,我索性上前一把扯過他的衣領迫使他與我對視。
“我沒有擺什麼姿態,是你,夏南胤,是你自以為是的覺得你了解我的每一個想法,從頭到尾都是這樣!不管是害我還是幫我,都是你想怎樣就怎樣,既然你已經決定了要幫我,為什麼還要用那種話來激我?惹得自己一身傷,惹得齊葛士被殺,惹得現在這個無力回天的局麵!你以為我會感謝你嗎?夏南胤,到底是誰在擺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態博可憐啊?”
“我一身傷,齊葛士被殺,這些和你有什麼關係?”夏南胤冷冷甩開我的手,我被他毫無預兆的一推給推的有些踉蹌,他望著我的目光一如初見般涼薄:“你更不必自作多情,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憐,尤其是你。”
不等我說話,他已經決然般回過身,背對著我說道:“出去。”
“……正好。”像是打破尷尬,蘇玩出聲道:“三娘你隨我來,湯藥應該快要熬好了。”
我回頭望了夏南胤一眼,他的身影緩緩沒入黑暗裏,顯得越來越小。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想起我和他雙雙掉下懸崖的那個夜晚,淒清的夜色像凝了幾世也洗不淨的血,他的長發被山風吹的淩亂,唯獨一身白袍翩然如仙人,悄無聲息落入深穀。又想起雷鳴島他舍身封我經脈阻止毒液擴散,想起他失憶時纏著我的手臂眼巴巴的目光,為了親近我給我買剛出籠的包子結果被燙得發紅的指尖……
我想起自己被齊葛士軟禁的那個夜晚,恢複記憶並死裏逃生的他潛入我房中,猝不及防的給我來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告白——雖然我一直覺得那也隻是他惡作劇般的一個微不足道的玩笑,然而到了這一個刹那,我突然有那麼一點兒信了。
“三娘,吃藥了。”
我應了一聲,接過盛藥湯的碗,低頭抿了一口,忽然覺得剛才那個聲音有點耳熟,連忙一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