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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嚇得渾身是汗,這夢太真實了,簡直不像是個夢。羅敷聽人說過,自鬼門關上走了一遭的人陰氣重,往往是因陽間的親人太過思念才留戀人間,還魂的人少數或還能預見些險事。

羅敷不知自己算不算是還魂,隻是剛才的夢叫她覺得心理的不安已經擴增到極致,恨不能立馬見到小叔叔才好。

訟睞昨天被羅敷呼叫的聲音吵醒幾次,心中本是有些不爽,隻是聽到她似乎提起了她小叔叔田亞為,忍不住便想關心幾句。

“田將軍可出了什麼事,叫你晚上吼的那樣淒厲,大半夜的還以為你要狼變。”

羅敷聽她少見的沒有陰陽怪氣的嘲諷,自然也是好言好語的回了句,“隻是做了個不好的夢,沒出什麼事。”

“做夢啊。”訟睞敲敲自己的下巴,“昨天剛進宮不是便麵見聖上,如此福澤深厚,怎的晚上還做了噩夢,難不成秦典籍做了什麼虧心之事。”

三句話說不上,訟睞便現了原形,她可實在不是個會聊天的主。

羅敷拿梳子敝了敝梳的齊整的發頂,閉嘴不想理她這茬。

“才剛入宮,秦女官得了銳王爺青眼之事,似乎已經傳遍了整個禁中。銳王不是頗得聖上重視,秦典籍在他麵前為田將軍多多美言,將軍仕途之上有人幫攜,不也能更順利些?”

羅敷將那梳子朝桌麵一摔,口氣不虞的道,“小叔叔再是不成就,也絕不須同那些,不知人間疾苦的皇子皇孫們委曲求全。”

訟睞長長的“哦”了聲,似乎是不大相信。

羅敷索性又補了句,“尤其是那目中無人,將別人貶低到一文不值的人,更不值得小叔叔投靠。”

訟睞將她字句之間的意思斟酌了良久,落下羅敷好長時間方才慢慢悠悠的出了門。

詳文閣外重新掛了匾額同楹聯,就連入門處正對的那麵牆上,都是當今聖上親筆題了的“納海”二字。

這些表麵上的差別,羅敷不過昨天見了一麵,印象也很是深刻。幾位內侍小心翼翼捧著巨幅額皇帝墨寶,生怕出了什麼差錯,將手上這件人世間獨有的寶貝毀了。

訟睞進門再去尋那羅敷蹤跡,見她同金珂話語之間那公事公辦的語氣,比之昨天剛剛結識之時還要冷上三分,她這局外之人都看得出羅敷對金珂沒個好臉色了。

倒真像是同銳王鬧生分了的樣子,不怨早晨說起銳王之時,羅敷的戾氣那樣的重。

她觀察琢磨卻也不敢擅自下了定論。

金珂到的早,已經將今天任務安排妥當,羅敷來了省心不少,雖然依舊冷著臉,讚了她一句,“倒是個妥帖的人。”

樓上幾位學士正為完善一缺頁的古籍你一言我一語的爭吵著,那聲音越來越大,好歹將羅吸引了上去。

自古文人相輕,幾個人爭的臉紅脖子粗,誰也不認同誰,這些人上了年紀,有事時候真同孩子似的吵鬧惹人發笑。羅敷自知自己是沒那個本事將幾人勸的服服帖帖,其實上來不過便是無事時,湊些熱鬧罷了。

其中一人論點頗為新奇,實在爭不過竟然要以“年長者為尊”這種話來強行叫大家認同自己。

羅敷正跟著大家輕笑,偶然一撇,窗台上掛著枝萬年鬆,自風中搖晃起來,也實在不算惹眼。

第六十八章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幾個爭執不休的大學士吸引了過去,羅敷不留痕跡的向窗台走了過去,那支鬆樹枝子應當在此留了些時候,叫太陽曬得軟塌塌,拿起來撲簌簌的向下落了些鬆針。

昨天自己回去的那麼晚,都沒能見上小叔叔一麵,竟然這麼巧,正好同他錯過去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