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迎親的轎子想來已經在路上,阿清總算接受了事實。
她們兩人回到屋裏不多久就聽到熱鬧的鼓樂聲隔著窗戶遠遠傳來。
雖說婚禮的儀式是在前庭舉行,可這喧囂之聲卻傳到內院裏還如此聒噪,可見其陣仗之大。
想必是新娘到了,婚禮已然開始。
到底朝賢有齊貴妃這個靠山,又是公主之名,卻也難怪。
可憐阿清聽到這樂聲,愈發現出頹靡之態來,也不用晚膳,也不肯梳洗,就這麼和衣躺下。
宋嫻留在這裏陪她,原也是有自己的一番打算。
莫說這婚禮是朝賢和李容錦的,便是平時她也不愛湊這熱鬧,正好在這裏躲得清閑,同時也在伺機而動。
見阿清早早歇下,卻也正合她的意,於是準備上前再安慰兩句,便尋機脫身。
不想她還沒靠近床榻,便聽見阿清用哭啞了的聲音道:“你出去,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如今李容錦成親當真叫這癡情的阿清傷了心,宋嫻輕歎一聲,知道此時勸說無益,不如讓她自己冷靜片刻,於是退了出來。
宋嫻回到自己屋裏,推開窗往外瞧,見遠處燈火靡麗,鼓樂聲伴著人生又掀起新一層浪潮,想來儀式已經開始,那些人都沉浸在婚禮的熱鬧當中。
她舉目望了望天空掛著的半邊殘月,村了忖時辰,暗道:是時候了。
作者有話要說: 虧欠的終究要還,造孽的也逃不過報應,一切才剛開始,拭目以待。
☆、至親
如今的濟川王府,仆從已去了近半,偏這婚禮又辦得鋪張,自然府裏的丫頭們是不夠用的,隻能一人當作兩人使。
倚墨園裏,除了阿清和宋嫻,其他的丫頭都到前庭幫忙去了。
阿清自不必說,如今好歹算半個主子,又連日裏身子不適,連門也不出,而宋嫻則是以照顧阿清為由說晚些再去,那些人以為她日後也是要受提拔的,自然不敢勉強,於是就留了下來。
見天幕已黑,遠處又似盛宴正酣,宋嫻便借機摸出了倚墨園,而後輕車熟路的到了沁竹園。
因今日王爺大喜,合府上下具沾帶喜意,那些駐守在各處的衛兵也借機插科打諢,方才倚墨園的是這樣,眼下沁竹園門口的這些也都聚在一起說著閑話,顯然放鬆了慣有的警惕。
直到看見宋嫻自夜幕現身,那些衛兵也嚴肅起來,用帶鞘的刀指著她道:“你是何人?在這裏做什麼?”
或許因為看押著宋夫人的緣故,這沁竹園比倚墨園的戒備森嚴,故而宋嫻不敢硬闖,免得被抓到了反而不好處,於是打算巧取。
她忙現出一臉笑意,先從懷中取出自阿清那裏摸出來的倚墨園的腰牌,給衛兵們看了看。
這腰牌是各園子裏要緊的丫頭才有的,那些衛兵見了態度立刻就不一樣了,忙收了刀道:“原來是倚墨園的姑娘,不知來此所謂何事?”
宋嫻便將手上挽著的食籃取下,從裏麵拿出些酒水點心,都是她早前在廚房裏順的,而後對那些衛兵道:“王爺仁德,念著各位辛苦,便讓我們這些丫頭來送點心和酒水,也好讓各位爺都沾一沾喜氣。”
見這府裏的下人都沾著王爺的光好酒好肉的受用著,自己卻不得不在這裏駐守,原本那幾個衛兵心下就有些不平,又因為光吹著風說話顯得寡淡,心裏正念著要是有些酒菜就好,眼下竟就有人送來了,且那些點心還都是些雞爪鴨信之類沾葷腥的,自然高興,忙拱手謝道:“謝王爺恩典。”
宋嫻順勢上前,替眾人分了酒菜,又取了食籃最底下一層的食盒,卻並沒有給衛兵們食用,而是端在手裏道:“王爺有言,那宋氏的家眷如今雖看押在府中,可到底也是朝中重臣之妻子,也不可怠慢了,因而也命給他們送些應景的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