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人?林子晏顫唞了一下,立刻把腦海中鳳曦雨指著他鼻子罵的影像剔除出去。
出了茶樓,眾人各上了自家的馬車。
渤海郡王正要上車,衣服後擺卻被人扯了扯,他回身:“崞父,還有甚麼事嗎?”
範臨聲音壓得極低:“子琮,你可是和子肅有什麼嫌隙?”
渤海郡王一驚,搖搖頭。
範臨瞅著他一晌兒,又低語道:“子琮,你和子肅不同。子肅是寒門無家累,可以毫不顧忌地向鳳家提親。你是皇族子弟,除了安親王,就屬你和陛下血緣最近。幾代皇族,從來沒有和鳳氏聯姻的。切記三Ψ
丹朱笑道:“那是自然。”說著便去了。
“二姑娘,二姑娘!”曦寧正靠在大大的靠枕上看錦錦和桂圓玩耍,外麵丹朱喊著衝了進來。
“什麼事這麼急?”曦寧不禁失笑:“你成日裏說我毛躁,現在自個兒不也這樣。”
丹朱臉上都冒汗了:“我的二姑娘,現在還說這個,都有人來給你說親了。”
“什麼?”曦寧大驚失色,一下子撐著坐起來,手掌壓到了桂圓的尾巴尖,疼得它“嗚嚕嗚嚕”地小聲叫喚。
曦寧卻充耳不聞,隻睜大了眼睛追問丹朱:“你方才說什麼?有人來給我說親?”
丹朱點點頭:“是,是武安侯府上的程嬤嬤,來給姑娘說和,要把姑娘說給刑部的嚴徽,嚴大人。”
曦寧頓時撐不住,重又倒回了枕上,桂圓團成一團抱著自己的尾巴尖,見曦寧的神色不對,又靠過去蹭蹭她,錦錦也小心翼翼地啄啄主人的頭發。
丹朱此刻才覺得事情不對,她不知道自己主子和渤海郡王的事情,隻以為有人說親是好事,故而趕緊跑回來報信。此時見主子變了顏色,才發覺不對:“姑娘?”
曦寧擺擺手:“你先出去。”
丹朱遲疑,曦寧又說了一遍,她方出去了。
曦寧不顧自己尚在病中,撐起身子勉力下床,欲去拿自己藏在下麵的筆墨,卻一陣頭暈,靠在床柱上。
桂圓善解人意,咬咬她的衣角,曦寧摸摸它的頭,指指床下,桂圓便跳下床爬進去,咬著她藏的東西拖了出來。
曦寧又摸摸它的頭:“好桂圓。”俯身將那一疊東西拿到桌上,鋪開信紙,將杯中的冷茶倒進硯台。待要伸手去拿墨條磨墨,卻覺得手臂發軟。桂圓見狀,又跳到椅上再跳到桌上,用兩隻前爪抱起墨條,歪歪扭扭地磨起來。
曦寧湊過去親親它的頭頂,提筆沾墨,欲要落筆,卻不知道寫什麼好,隻覺得這幾天喝下去的一肚子苦藥都流到了心裏,一時間淚盈於睫。
待她反應過來時,卻看見自己在紙箋上寫了一句話:“子琮,來提親可好?”雙頰登時又如火燒般,把那張紙反蓋在桌上,又換了一張信紙。
想了又想,倒實在不知道該寫什麼了。曦寧筆懸在空中半天,竟沒有落下去。淚滴和墨滴一起落在紙上,把一張好好的尺素染上了斑斑點點。
曦寧擦擦淚,把那張汙了的紙箋又反蓋了,想了想又咬咬牙,勉力提筆,在信箋上寫了幾句新年應景的話,便放下了筆,退兩步坐在椅子上。卻不小心將剛寫好的信箋帶落到了地上,曦寧彎身拾起,覺得頭昏眼花,順勢把寫好的信箋也反蓋在了桌上。
錦錦輕輕停在椅子扶手上,低頭輕啄她的手指。曦寧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說道:“乖錦錦,再幫我送一回信,好不好?”說著伸手到桌上摸索,摸到離自己最近的那一張信紙,便拿過來。錦錦銜在嘴裏,飛出去了。
“我就知道!”門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