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衝擊不小,被陸霜年粗魯地扒拉到一邊的時候也沒什麼反應。
“見鬼。”陸霜年出聲咒罵了一句。
然後抬手左右開弓給了顧宸北,十幾年之後的汶鼎“戰神”,兩個清脆響亮的耳光。——當然,現在還不是暗爽的時候,陸霜年活動了一下發疼的手指,看著躺在地上的少年臉色蒼白地睜開眼睛,看上去還有些茫然。
——然後臉上慢慢地浮起兩個不大的紅色掌印。
顧宸北沉默地從地上爬起來,動作有些遲緩。
陸霜年眯起眼睛。她看見少年背後幾乎一片狼藉的傷口。
顧宸北四下看了幾眼,他的目光在那輛燃燒的轎車上停頓了一下,金屬車門已經在火焰的炙烤下卷曲變形,她試圖讓自己不去想在那裏麵的父親此刻是什麼樣子。
“走。”
顧宸北隻聲音嘶啞地說了一個字,他別過臉去不再看大路上汽車的殘骸和那些正在慢慢凝固變黑的鮮血。
陸霜年捏了捏手裏的槍,快步跟上顧宸北。
很快就會有人來“清掃戰場”。無論是誰製造了這樣一場突襲截殺,都不會放完炮就走。他們需要確定“成果”。
陸霜年很佩服這個少年在此刻還有冷靜┇
“現在怎麼辦?”
“父親之前派了警衛先回司令部處理事務,他們知道我們的行程。”
顧宸北回答完就不再說話。在真正的救援感到之前,他必須節省體力。
篝火燒得很旺,在狹窄的山洞裏發出嗶嗶剝剝的響聲。顧宸北往後躲了躲,身體離開那灼熱的火焰,卻突然又如墜入冰窖一樣發起冷來。
少年吞咽了幾下,嘴巴依然幹澀發苦。他閉了閉眼睛,篝火的橘紅色的光芒讓他腦子裏充滿了巨大的轟響,和那些爆炸一模一樣。他的父親就在火焰裏頭,連軍裝上的最後一片綠色,都化成了焦黑,隻剩下血色暗紅。
陸霜年道:“輪流守夜,到明天早上,如果救援還沒來,我們就走。”
顧宸北看了她一眼,並沒反對。
他隻是胡亂朝陸霜年擺了擺手,示意她將手中的槍遞過來。
“我先來吧,睡不著。”
陸霜年一愣。她下意識地捏緊了槍柄,然後扯出一個笑容來,對顧宸北說:“我可以先守著,你在發燒。”
顧宸北隻是搖了下頭,他依舊伸著手,神情看上去疲倦而堅決。
陸霜年抿了下嘴唇,隻得將手裏的武器遞給顧宸北。
她讓自己重新靠回山洞岩石中間那個小小的凹陷裏,閉起眼睛,大腦卻依舊不停地囂響。——那把槍是他們唯一的武器。是她唯一的武器。——她竟然就那麼交了出去,交在一個認識隻有幾個月,並且在上輩子還和她不死不休鬥了很多年的人手裏。
要知道槍是戰士的生命。
陸霜年試圖在腦子裏說服自己,但最終放棄了。她決定還是裝睡到輪換,——畢竟上一輩子留下來的警覺還沒隨著她年齡的縮小一起縮水。
然後她聽見顧宸北冷淡平直的聲音。
“你睡吧,我守著你。”
然後她睡著了。
陸霜年並沒有機會反省自己莫名其妙放鬆的警惕。把她從黑甜的睡眠裏喚醒的是槍械碰撞的聲音和明顯屬於軍人的腳步聲。
女孩猛地睜開眼睛,她條件反射似地去身邊尋找什麼。——槍不在。
一瞬間強烈的危機感讓她全身緊繃,直到看到何勳熟悉的臉。
“阿年?”熟悉的聲音,“你沒事吧?”
陸霜年眨了兩下眼睛,然後慢慢放鬆了一點。她沒急著開口,隻是看著周圍來來去去的人。士兵,穿著汶鼎的軍服,配槍是最新式的突擊步槍,舉手投足中訓練有素。
山洞因為這些人而變得格外擁擠,但沒人發出多餘的聲音。何勳也不多問她,隻關切地注視她。
過了半晌,陸霜年才啞著嗓子開口:“顧宸北呢?”
何勳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想到陸霜年會對“那位”這樣直呼大名。顧家二公子在他們到來的時候神誌清醒,甚至在警衛連的侍衛長證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後都沒有合上手槍保險。那少年其實傷得不輕,後背上一片血肉模糊還夾雜著深紫的淤青,被人用撕破的褲腿潦草地包紮過。——不難猜出是誰做的。
“顧公子已經安全了,我們用了最快的速度趕過來。他已經被送下山了。”何勳頓了頓,“你也安全了,阿年。”
何勳看著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