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微重權。說輕,大部分都在地下記些無關痛癢的本朝史錄,文理強悍的派去修史,幾乎一輩子和虛虛假假的書史作鬥爭。
宗帝嘴上誇馮觀文為當朝子建,轉頭就派他去修史。狀元郎意意⑧
“上午學了什麼?拖到現在都無心回來。”不歸撫著貓和他閑聊,語氣放鬆,神經緊繃。
“聽了一上午的異國邦交,君臣美談。”
“說來聽聽。”
楚思遠微笑:“最直接有效的不外乎聯姻。異族可結秦晉之好,君臣能使勞役無悔。”
不歸眉尾一動,看了他一眼:“不願成家就直說不願。有氣直接撒,有怨直接罵,不必拐彎抹角。”
“沒有。”他笑,“阿姐,我這輩子都不會向你撒氣。”
不歸撫貓的手一頓,又哼了一聲,藍嗔嗔的眼睛望著他:“說得容易,誰知你心中怎樣的沸反盈天?”
楚思遠屈膝蹲到她麵前,抱過那隻不斷扒拉她膝頭的肥貓:“可是阿姐,你並不知道我的心。”
他抱著貓離開,素白的手抓住他的衣角,他回頭,看見她的左眼先不自然地泛紅。
不歸低聲:“那麼告訴我你的心想。魚兒,不要因為任何瑣事和阿姐生分。”
“等時機合適,我一定,”他蹲下去凝望她,“把確認的,疑慮的,我的一切都向你說明。可是阿姐,我希望到時候,你不要回避。你要像你此刻這樣直視我。”
楚思遠說完咬牙轉身,她的手便隻剩下凝滯的空氣。
不歸看著這少年漸行漸遠,手掌回握,片刻的無助煙消雲散,強硬擱淺。
楚思遠回去草草吃了飯,短暫地休息了一會。他想,這皇宮不能繼續待下去了,得快點出去。他輾轉反側了一會,起來套好靴子往觀語齋去。
她在裏頭。
楚思遠深吸一口氣,邁開長腿走進去:“長姐,思遠有話——”
“你來得正好。”身著朝服的不歸撣過書角,蠻橫地打斷他,“孤有安排給你。”
楚思遠一動:“什麼?”
“孤缺個草擬記筆官,你如今在國子監也算學有所成,不必再去了。往後跟在孤左右一同入朝。”
他疑心自己聽錯了:“……嗯?”
她從陰影裏抬起頭來,眼睛灼灼:“意思就是說,除了長丹,除了我身邊,你哪兒也不能去。”
“……”
不歸起身,整了整衣擺:“收拾一下,稍後便和阿姐一起前去。”
她想以快刀速戰蒙蔽他的思考,出其不意地把他押下,並以此遮掩她強硬下的虛弱底氣。
他吃驚地站在那裏不動,不歸也不敢直視他的眼睛,走去輕推他胳膊,兀自沉聲命令:“還不快去收拾?”
“你剛才這話……”楚思遠悶悶地笑,“我的殿下,你可真……”
他後兩字太細碎,不歸耳朵一動,仰首看過去:“什麼?”
“沒什麼。”這軒然玉樹的少年抿著嘴角笑,“臣弟得令,阿姐殿下請帶路?”
不歸輕籲一口氣,又說:“在外稱我殿下就可以,別在前麵加個多餘的稱謂。”
“噯,瞧這官威,臣弟忽然有些反悔了。”
她側首看他,眸子裏滿滿的威脅,惹得楚思遠更加想笑。
這些生來高高在上的人啊,似乎總有這麼個通病。當他們想挽留所珍所愛時,比起曉之以情,他們更喜歡動之以權。看著果毅強硬,腰杆筆挺,實則腳底打晃,瑟縮不安。
他深知這阿姐的德行,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