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離下一個生日尚遠,而她已經那麼焦慮,擔心自己從此以後,會把所有的願望都換成那麼蒼白無力絕不能實現的一個——

你回來吧,好嗎?

在高一的班上,坐在韓冰月前麵的,是沈惟寧。

韓冰月和沈惟寧有一種一見如故的感覺——或許不算很恰切,她對沈惟寧,原就是故人,所以,大概隻能說沈惟寧對她,有一份很奇妙的自來熟。

他們倆非常談得來,好像兩個人所有感興趣的話題都是相同的。沈惟寧便常常轉過來跟她說話。在別人看來,以及韓冰月自己原先的想象當中,他們倆在一起,應該是韓冰月的話頭多,沈惟寧主要充當聽眾,然而事實上,恰恰相反。沈惟寧一旦同韓冰月在一起,便出奇地話多,仿佛跟別人沒有辦法說出來的話,在這裏終於找到了出口。Ψ思Ψ兔Ψ網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在Ψ線Ψ閱Ψ讀Ψ

有一次,韓冰月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間隙打斷沈惟寧的話頭,饒有興味地對他說:“沈惟寧,其實,本來,我們還不認識的時候,我以為你會是比較安靜不會有太多話的人。”

沈惟寧當時便紅了臉。從此以後,話少了很多,雖然他仍會常常找韓冰月說上幾句,或是隻對她微笑。

韓冰月知道是自己那句話造成的結果。她猜想自己的那句話也許帶有笑沈惟寧多嘴多舌的意思,甚至有暗示他不該對自己這麼熱情的意思,因而並不禮貌。

但她既不怎麼在意,也沒有想過要去解釋抑或挽回什麼。或許是沈惟寧給她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對他,即使說了不該說的話、甚至做了不該做的事,也沒有關係。

另外一個人

中學生的眼睛都是雪亮的。開學還沒多久,同學中就傳出沈惟寧喜歡韓冰月的流言。他們兩個人都沒有對此做出什麼反應,依舊該聊天聊天,該如何如何。

真正讓韓冰月對這件事情產生了注意是在中秋節臨近的時候。

這次中秋節,班主任提議同學們給曾經教過他們的退休老師送一份禮物。大家合計著給老師們各送一張賀卡,讓全班每一個人在上麵各寫一句話,簽一個名字,然後附在一封以班級名義撰寫的慰問信之後。

上了高中的韓冰月仍舊是他們班的班長,而舞文弄墨這檔子事兒本來又是她的,所以,那節自習課,韓冰月的任務就是把這封慰問信趕出來。

她找了同樣擅長筆墨的牟靈稚做幫手,於是牟靈稚便搬來和她同座,先是她寫出初稿,然後讓牟靈稚合計著修改。

下課的時候,大功告成,倆人一身輕鬆地同幾個女生一起出去吃飯。

飯桌上,牟靈稚便鬼頭鬼腦地說話了:“冰月,剛才你寫信的時候,特別特別專心,都沒有意識到身邊發生的事情吧?”

韓冰月摸不著頭腦:“什麼事情?”

牟靈稚賣關子:“坐在你前麵的那位,他是誰呢?”

大家頓時就明白牟靈稚要說什麼了,趕緊附和:“是啊,冰月,他是誰呀?”

韓冰月完全一頭霧水了:“不是沈惟寧嗎?怎麼?他跟誰換座位了嗎?我還真是一點兒都沒注意到。”

牟靈稚拚命搖頭:“換座位?怎麼可能?我看他恨不得跟我換座位才是正經呢!”

大家已經被吊到頭了,一窩蜂推搡起牟靈稚來:“到底什麼事兒呀?快說快說!沈惟寧剛才都幹什麼了?”

牟靈稚特別滿意自己造成的聽眾熱情,這才搖頭晃腦地說出來:“剛才吧,咱們冰月吧,正在非常非常專心致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