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以攸便生氣了,她縮回了尾巴卷起來耷拉在自己身上,還偏頭瞪了江尋道一眼。

江尋道盤腿坐在地上噗呲一笑,她慢慢挪到藍以攸身旁笑道:“攸兒,想來這便是我們之間的緣分,我未曾想過,你竟就是我幼時遇見的那隻小白狐。”

藍以攸不太想理她,她闔上眼用爪子蒙住了耳朵,她沒想到會在那種情形下讓江尋道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也沒想到,江尋道知道了她的身份卻好似並不意外。

還有江尋道身上那陌生的氣息,就好似,她突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似的。那個曾經有些傻但卻又有幾分小聰明,善良可愛的江尋道,似乎存在卻又似乎消失了。

江尋道所幸躺在了地上,她側眼看著這個看上去乖巧可愛的小白球,小心翼翼的輕聲問道:“你不理我,可是生氣了?”

江尋道有些失落的垂下眸子,她低聲道:“我知道你感覺到了,可是這才是真正的我。我也許會和以前有些差別,可我的心意是不會變得,我依舊全心全意的愛你。你是這世上唯一值得我真心相待的人,也是我唯一在乎的人。”

她的話,終於讓藍以攸睜開了眼,藍以攸坐了起來,兩隻雪白的爪子端正的交叉立在身前。明明依舊是一張可愛的人神共憤的毛茸茸臉蛋,卻仍是一臉嚴肅的問道:“那你的師父呢?穆裳呢?還有你的那些朋友呢?”

說起穆裳,江尋道愣了愣,她偏開了眸子:“攸兒,你明知道我對你和穆師姐的感情不同。師父他騙過我,我就算在乎他也已經無法真心相待。而其他人隻要知道你是妖,便一定會傷害你,我不會允許她們任何人傷害你。”

藍以攸斂眸,有些失望道:“所以你現在,在意的隻有我和你?”

“自然如此!”江尋道毫不猶豫的回答:“隻要除掉白瀧和曲觴,便萬事大吉了。”

藍以攸尾巴輕輕晃了晃,她看著江尋道的眼神透著一股複雜神色:“你想讓我帶你回去見姥姥,然後央求姥姥幫你對付白瀧和曲觴?”

江尋道沉默了一會,才緩緩開口:“你聽到了?不過我這般想你也應該能理解,白瀧想要重生便一定要占據我的肉身,我不能讓她如願。而曲觴,她與魔教勾結,一直暗中籌謀,雖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麼,可她定是想要顛覆正道。隻要除去了她們二人,這天下便也太平了。”

藍以攸算是明白了江尋道的目的,說來說去,她的目標隻有白瀧,說曲觴也不過是因為白瀧和曲觴如今同氣連枝:“說到底,你就是想要除掉白瀧。”

江尋道跟著爬了起來,她與藍以攸麵對麵坐著,神色殷切道:“難不成攸兒想看著白瀧占據我的肉身。隻要她得逞了,我便會從這世上消失。隻要她死,就永訣後患,再也沒有人能傷害到我,而我,會好好保護你。”

江尋道身上的氣息和幾次她突然變得暴虐時格外相似,冷漠而戾氣,仿佛這世上所有的人都是可以隨意踐踏的螻蟻。在她的言語中,藍以攸甚至聽出了一絲狂熱和殷切。藍以攸突然有些失望,她諷刺笑道:“然後呢?白瀧死後,她的龍珠便是你的。”

藍以攸話語中的諷刺讓江尋道有些生氣,她騰的站起身,快速的在房內踱步,負在身後的手緊緊的握成拳。她控製著心中的怒火,看著藍以攸,隻是自己卻沒有發現,昔日對藍以攸言聽計從的她,隻不過因為幾句話竟便對藍以攸格外不滿:“那你要我怎麼做,任她們宰割?”

江尋道臉上的不耐和眼中的戾氣,讓藍以攸覺得難過,隻是她麵上沒有露出一絲悲痛,隻是冷淡道:“你可知上次青雲宮山下一別,我去了哪裏?我說有急事辦,便是去找姥姥,我想讓姥姥告訴我,怎樣才能將你體內的龍珠取出來,讓你真真正正的擺脫白瀧。”

似乎是從藍以攸的話語中聽出了一絲希望,江尋道半跪在她身旁,漆黑的瞳孔中倒影著藍以攸現在的模樣,她放柔了聲音軟軟道:“攸兒,我無法擺脫她,隻有除去她,我才能真正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