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入戲也太深了吧,我還以為會被你幹掉啊……”Min習慣性的去搭對方的肩膀,Takki保持著那張臭臉,將他的手拍開,一言不發地走掉。
Min望著自己的手發愣:“搞什麼,這家夥更年期了?”
Takki走回休息區,躺倒在椅子上,用劇本蓋住了臉,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剛剛刺出劍的那一瞬間,飾演的角色與自己心底的怒意糾合在一起噴薄而出,讓他忍不住想打爛眼前人那張風流的臉。
若不是及時抽離角色,那柄怒意磅礴的劍怕是真要傷到人了。雖然不肯承認,但他明白這股怒火因何而起……
居然為了那種人!對自己的兄弟起了恨意,那種人!Takki痛恨地一拳砸在椅背上。
一天的拍攝結束後,收工歸來,大家都累散了骨頭。
姒非微端著臉盆,站在公共浴室的換衣室裏,挪動不了步子。
“真正高段的狐狸精不會有妖媚的眉眼,反而長一張幹淨單純的臉。所以說,越是看似清純的女人,才是越可怕的。”
“就是啊,才幾天功夫,居然搭上VITAMIN的Min了。你們說,她都挑什麼時候下手的?”
“人家也就和她玩玩而已啦,那個叫Vivi的肯定自己送上門的。我們要在這種鳥不拉屎的破地方待上兩三個月,劇組女生又少的可憐。Min看她長得還過得去,就隨便消遣一下囉。”
“等戲拍好了,誰還搭理她呀!不過呢,搞不好她已經很習慣這樣和劇組的男演員鬼混了吧……”
“絕對的!看她那熟練勾人的樣子!”
聽著裏麵洗澡的女生不堪入耳的閑話,姒非微咬住下唇不語。這已經不是背後嚼人舌根了,她們分明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但最後姒非微還是沒能鼓起與她們直麵交鋒的勇氣。她害怕進入浴室後其他人不加掩飾的敵意目光,特別是在□裸相見的尷尬空間裏。
沉默了會兒,姒非微轉身走了。
她低著頭慢慢走過走廊。
Min對她的青眼是任誰都看得到的,今天片場他那騎士拯救公主般的擁抱,以及後來將她放置在躺椅上擁著她取暖的情景,讓四周對她無形的敵意變做了有形的刀劍相逼迫。
現在回來起來,當時自己跳入寒浸入骨的深潭中是多麼冒險與愚蠢的做法。
姒非微曉得她的身體不能這樣折騰了,但是心底那團不服輸的火燃起來了,她根本控製不住。
“……痛。”
姒非微忍不住咬牙,雙手懷抱住肩膀。即便是每天偷偷吞下大把的藥片,她的身體狀況似乎一天不如一天。
懸崖一躍,寒氣一襲,似乎把骨頭裏潛伏著的痛勾了出來。
這種痛,它不劇烈不銳利,細細的碎碎的,如同一根發絲在骨頭中幽靈般的遊走,卻讓人恐慌於會一步步滑向未可知的痛苦。
這長廊的對麵,便是Takki他們下榻的地方。姒非微抬頭,癡癡地凝視著對麵的燈火,喃喃:
“我還能撐多久呢?”
(6)
回想起來,她的高中時代,似乎也總是這樣,帶著期盼與雀躍地望著白清歌的教室。
U型的教學樓,白清歌的教室便和她的遙遙相望。
那時的他們,喜歡發送暗號。
在窗台上豎礦泉水的瓶子就是一起去音樂教室,再放上個帽子就表示找到有趣的小吃店了,一起逛,放一本書便是今天有事抱歉今天不能陪你……
分享著,隻有彼此知道的秘密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