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聲問清琁:“會不會陳細妹騙我們?把我們引到這裏來,其實是把靳靈遇到別處。”
“她沒那個膽子。”清琁冷酷的帶著邪色的表情目視著前方。
我在寒風中打了個噴嚏,“阿嚏——你怎麼知道她沒那個膽子的?她為了拿那幾瓶屍油,可是連陰司衙門都敢闖。”
“可是,她知道招惹我是什麼下場。”清琁低了頭,意味深長的看著我。
我心口一縮,輕聲道:“你……你別這麼看著我,怪嚇人的,我又不是陳細妹。”
“小妞,老用溫柔的眼神看你,大爺我怕你受不住。”清琁從口袋裏掏出了一雙毛茸茸的手套,直接給我戴上了。
我心神一蕩,感覺整個魂都被他勾走了。
低頭看著戴著繡花手套的手,臉上燒紅一片,“你少胡說了,誰會受不住那個啊。這個手套……”
“昨晚上,我管陳壽買的。”他好像預感到今天會降溫,提前找陳壽買了一副毛手套。
平時看他大大咧咧的,卻還當真是心細如發。
突然,前麵送喪的隊伍停了。
最前麵傳來議論紛紛的聲音,好像是出了什麼事。
過了許久,隊伍都沒有要前進意思。
在我們身邊的幾個村人,已經等不住擠上前去看情況了。
我們不是陳家村人,自不會上趕著去看。
卻見陳壽氣喘籲籲的跑來,對清琁說道:“清琁,你快……快去主持大局吧,前麵出事了。”
“出事關我什麼事?”清琁懶理這些事,淡漠道。
陳壽被清琁一句話噎住了,“可是……可是……”
整個陳家村,隻有陳壽知道清琁是陳家村下一任的頭家。
前頭出了事情,自然會想著找清琁。
“你別急,前麵出了什麼事了?”我心中不忍,問了一句。
陳壽才喘了一口氣,說道:“哦,就是也有一家人抬著棺材進村,剛好和我們碰上了。這棺遇棺,打破頭,可是大凶之兆啊!!”
出村的道路狹窄異常,是不可能容許兩個抬棺材的隊伍過去的。
這麼說,兩邊是杠上了。
“對麵是什麼人?”清琁突然插口問了一句。
陳壽回答道:“陳五仁和陳四義。”
名字簡化一下,就是陳五、陳四……
聽著有幾分耳熟?
“他們是不是陳細妹他們家的?”我問陳壽道。
陳壽點頭,“他們是陳細妹兩個弟弟。”
“會不會是靳靈被他們運回來了?”我抬頭問臭僵屍。
陳五陳四兩個人,用棺材來運靳靈。
一路上跋山涉水的,遲到個幾天才回到陳家村倒也合乎常理。
看來是我和臭僵屍早到了,才攤上這麼一堆破事。
清琁嘴角冷蔑的一挑,說道:“抬僵屍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隻能走直道,不能走彎道。更不能輕易退後,所以他們不會讓的。”
“他們抬的是僵屍?”陳壽瞪大了眼睛道。
清琁點頭。
陳壽也是冷冷一笑,“這群人還真是膽大包天,敢把僵屍往村子裏帶!!抬僵屍的棺材要是胡亂退後,裏頭的屍體會屍變吧?”
屍變?
靳靈要是屍變了,光棍楊還不得瘋了。
“要不,讓阿公的棺材退一退?”我雖然知道是餿主意,但是兩邊對峙之下總也不是個辦法。
如果阿公在天有靈,說不定也會選擇讓步。
陳壽立刻否決道:“阿公年輕的時候戎馬一生,打死了好多小鬼子,拿了好多軍功。回到村子,又造福鄉裏,如此德高望重的人,絕對不能受如此屈辱。”
若非陳壽親口說起,我還不知道阿公曾經帶過兵打過仗。
除了吃糖把自己的牙都吃沒了以外,他老人家算是輝煌一生了。
死後,還有無數人祭奠。
“你去問問陳家兩兄弟,問他們阿公的棺材能不能從他們的棺材上麵過去。”清琁從口袋裏掏出骨笛,在雨中百無聊賴的把玩著。
清琁的意思很簡單,就是把陳四陳五的棺材放在地上。
讓阿公的棺材從這口棺材頂上掠過,這樣就不會破壞放僵屍的棺材不能後退的忌諱。
陳壽眼前一亮,驚喜道:“阿公果然沒看錯人,你好聰明,我這就去問問看。”
過了一會兒,送喪的隊伍終於動了。
我和清琁跟著走了幾步,就見到村口的路中間放著一口白色的薄棺材。
棺材十分的小巧,估計也就隻能放下靳靈那樣嬌小玲瓏的身體。
“剛從劉家村過來啊?這裏麵的東西也該歸還我們劉家村了吧?”清琁走到棺材邊,拍拍棺材蓋子。
戲虐的看著旁邊屋簷下,站著的兩個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