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妃越說越激動,氣憤的幾乎渾身顫唞,她每想一次就恨不得把李顯淩遲一次,想她韋元貞是何等出色之人,竟被這個一臉窩囊的男人辜負,她怎能咽下這口惡氣。

“太子妃娘娘,以前的事情既然已經過去,那就別再琢磨了,今日也是怪奴才多嘴,讓娘娘您想起了傷心之事,依奴才看您幹脆把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當成個‘屁’放了得了。”卿卿知道人在生氣的時候,越不讓她說,她就越想說,特別是驕傲自負的女人更是如此。

“你這個孩子還真是會逗趣。”韋妃被卿卿的一番話逗的一陣輕笑,複又說道:“不過,那個狐狸精也沒好到哪去,她一個下賤的民間女子,既然祖上積德搭上了太子,就該好好侍奉,絕無二心才對,可是,她身懷有孕卻還不安分守己,頂著她那張狐媚臉,竟又跑出去和別的男人勾三搭四,太子的為人眾人皆知,他仁德寬厚,從不與人為敵,而本宮也是仁慈之人,從不善妒,我們當時本想家醜不可外揚,況且她又懷著太子的骨肉,可是,隨後武皇陛下的一道聖旨,卻讓我們如夢方醒。”韋妃突然一頓,麵色呆滯,有些失神,眸中瞬間劃過一抹驚恐之色。

“娘娘,您若是害怕就不要說了。”卿卿心裏這個急呀!火燒火燎的,可臉上卻要裝出一臉淡定,可聽可不聽之色。

“不,本宮今天一定要說出來,這件事情已經折磨了我和太子十年了,大不了,本宮說完之後,殺了你便是。”韋妃突然垂下頭望著卿卿,陰森的說道。

卿卿猛的一陣寒顫,趕緊嬉笑道:“娘娘,您盡逗奴才,誰不知道娘娘您是菩薩心腸,平時踩死隻螞蟻,都恨不得心痛一晚上,何況奴才對您的一片忠心,日月可鑒。娘娘,您啊!才舍不得呢!”

卿卿心中暗歎‘皇宮裏的人果然都不正常,剛才還在誇你,轉眼就要殺你。人命在這些人眼裏,恐怕連螻蟻都不如。’

“你這個奴才倒是聰慧的很,若我殺了你,還真是一時半會,找不到比你更合適的人選照顧重茂。”韋妃幽幽說完,緊緊的盯著卿卿,似是要將她看出個洞般。

卿卿急忙說道:“娘娘說的正是,奴才一定竭盡所能為娘娘辦事,保證‘興慶坊’裏的一切都在您的掌握之中。”

“這張公公病的還真是時候。”韋妃別有所指的看了看卿卿,隨即說道:“既然這樣,本宮就將埋在心底之事盡數講與你聽,希望你聽完之後隨即將它在腦中擦掉,若是今日之事走漏了半點風聲,小心了你那小腦袋。”

“這是當然,娘娘您就把我當成個垃圾桶,把心中鬱結之事隨便往裏倒便是。”卿卿一臉大義凜然,嚴肅的說道。

韋妃一聽又掩口笑道:“你可知道在太宗貞觀元年,洛陽出了一位‘玄奘法師’?”

“奴才常年生活在宮中,消息實在閉塞,但求娘娘解惑。”她奶奶的,還不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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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人冒越憲章,私往天竺,曆經二十年之久,從天竺帶回六百多部經書,回到長安之後,太宗特意為他設立譯經院,將他帶回的經書全部翻譯成中土文字,他那時聲震天竺,名滿天下,從各地趕來向他朝聖之人,絡繹不絕,但是,重要的並不是這些,而是他從天竺帶回的佛祖舍利。”

佛祖舍利?為何又是佛祖舍利?

舍身試藥

佛祖舍利?為何又是佛祖舍利?

不好,她口中說的那名女賊不會就是?

卿卿壓抑著心中驚恐還沒等琢磨過來,頭頂上又傳來韋妃的聲音。

“玄奘法師從天竺帶回的舍利子共有兩百多顆,乃是佛祖升天時留下的遺物,其中骨舍利為白,發舍利為黑色,肉身舍利最為珍貴,為血紅色,那個女賊什麼不好偷,偏偏從佛牙塔中盜走了這世上僅有三顆的血紅舍利,若不是武皇陛下的一道聖旨,我們大家還被蒙住鼓裏,根本不知道她就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飛燕女賊,後來若不是本宮和太子,舍命乞求武皇開恩,武皇陛下怎能讓她生下李重茂?”

“飛燕?”飛燕行雲?

“飛燕女賊‘刑織雲’和她師傅盜俠‘顯聖’,這世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他們偷過的東西,全是價值連城的無價之寶,皇宮裏的珍寶都不如他們手裏的多,朝廷曾幾次下令捉拿他們,卻始終沒有抓到,可是,這個該死的女賊,太子殿下居然對她朝思夜想,你說本宮怎能咽得下這口氣?”

大殿上韋妃陰狠的聲音,如同臘月裏的寒風,打的卿卿渾身一陣冰涼,胸口像壓了塊大石頭,每呼吸一下就會痛一下。

卿卿突然不想再繼續往下聽了,因為她已經知道了那個女賊最終的結局,她美麗善良的娘親,命運悲慘的娘親,竟然在死後還不得安寧,還要被這些人隨意侮辱。

漸入骨髓的怒氣,讓卿卿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兩隻小手緊緊的攥成拳頭,心中拚命的控製自己,一遍一遍的告誡自己,絕不能在這個時候,讓那妖婦看出她心中怒火,因為小茂還在‘興慶坊’裏等著她回去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