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那麼多,有人肯幫忙傳信就好,計劃也基本上擬定了,我先潛入去保護在館娃宮的西施和鄭旦,然後大軍衝入吳宮,殺了夫差等人,範蠡隨軍隊進來接頭,後來怎麼辦就由他安排了。我即刻出發想辦法潛入吳宮,掌握了幾個接頭人的身份,基本不會出問題,不行就直接按記憶中的地形圖潛入然後藏到大軍進宮的日子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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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國的大軍已經攻到城下,我也按計劃潛入了吳宮之中,這些年來吳王聽信勾踐買通的臣子們的讒言,雖然軍備什麼的沒放鬆,真正的好手卻都隻有他眼前轉來轉去的那些個,其他的不是離開去投奔明主,就是能力不足以勝任也勉強司職,所以在夫差不在了,西施的館娃宮這邊的防禦真是非常弱的,我很容易就潛入進去與西施照了麵。她看到我,有些驚訝,但是進宮之前的那些教育果然磨礪了她的應變力,立刻就神色如常的繼續打發宮女幫她收拾打扮,一副仍不知兵臨城下之危的模樣。此時吳宮裏早就亂做一團,雖然消息應該沒有完全傳進來,聽到風聲的宮人很多都想法子逃跑,宮裏的值錢物品被哄搶,混亂不堪。

我是頂替了範蠡早就買通的一個侍女的身份進來的,那個侍女本人估計已經被送得遠遠的了,既免得被撞破,又省了臨陣倒戈的麻煩。最後一此收到的秦將官寄來的信件中,吳越兩軍戰於五湖之畔,越軍五千人持長劍而前,吳兵逆擊。兩軍交鋒,越兵長劍閃爍,吳兵當者披靡,吳師大敗。

我在宮裏不過第二天,就又收到了範蠡派人送來的口信:吳王夫差退到餘杭山。越兵追擊,二次大戰,吳兵始終擋不住越兵的快劍。於是夫差兵敗自殺。大概今日越軍就將攻入吳國的都城姑蘇。請我千萬看好西施,別讓她被宮裏亂軍所傷。

問了給我傳口信的人,他說已經有人傳了我的口信給鄭旦娘娘,可是鄭旦到現在還沒出現,我不知如何是好,如果我現在跑開,宮裏早就一團混亂,西施這邊也不見得不會出意外,考慮了一下,就像兩個人掉進水裏先救誰一樣,無論親疏,隻能先救近的一個,不能為救一個有一分機會活下去的人而放著一個明明救了有大半機會能活的人不管。所以我還是留在館娃宮這邊,現在一片混亂,沒人能顧及西施在幹什麼,於是我就與她商量了一下,把宮裏服侍的人中不是越國派來的都驅了出去,反正現下都很慌亂,她們能自己去找地方躲避更是求之不得,很快就散盡了。剩下的幾個都是範蠡偷偷安□來的自己人,我告誡大家緊閉門窗,一切小心,一會兒越軍衝進來的時候雖然應當不會衝進這裏來,可是難保搶瘋了的士兵不會有冒失的,何況西施和鄭旦的身份,說好聽了是為國犧牲,說難聽點就是間諜,下層的士兵們可不見得知道她們的身份,說不定當她們貪慕虛榮跟隨別國國君也有可能。

過了一會兒,有人來傳話,說有個侍女求見,是鄭旦娘娘那邊的人。難道鄭旦出了什麼事?我有些焦急,立刻出去見她,她說鄭旦就在附近,想單獨見我一麵,我想了想,館娃宮內部已經不會出現問題了,要是有軍隊打進來我一定第一時間會知道,不會來不及,於是我便跟著她去見了鄭旦。

我的目力較強,遠遠就看見鄭旦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站著。她比當年看起來憔悴些,但是更美了,身上有一種慈愛的光輝,神情有些飄忽不定,我想她有些事情還在猶疑不決吧。才一見到,她就激動的上來擁住了我,我拍拍她的肩膀,輕輕的安慰了一句:“這幾年來,你受苦了。”她眼角還有淚,卻沒有放縱自己的情緒,立刻放開我,說:“我就知道阿青妹子一定能理解我的苦,雖然不知道阿青妹子你是如何進來這吳宮的,但是如今我也隻有妹子你一個可托付的人了。”我稍一思量,托付?難道她在這邊有了什麼牽掛?我看了看她的肚子,也沒有凸出來啊?不過很快我的疑惑就解決了,那個引我來的侍女抱過來一名嬰孩。她說:“這是我女兒,雖然她是夫差的種,但是畢竟是我女兒啊,大王的軍隊進了宮,雖然不會動我們這八個送進來的舊人,卻必然不能容下夫差的孩子。前幾月這宮裏有個侍女因為和侍衛私通被處死了,他們的孩子我偷偷救了來,能瞞了大王的耳目去,但是我自己的孩子,求你一定幫我帶出去,養大她,不要讓她與我有同樣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