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我把羊全賣了,實在是沒時間照顧它們,而且現在我不大可能真的缺錢了,範蠡和西施在那一戰之後就雙雙失蹤,根本沒回來,我剛回到家的時候還收到了範蠡在之前給送給我的錢財,大概是感謝我答應幫他去救西施之類的,據說範蠡的府邸換了主人,新主人在裏麵也沒找到多少財寶,看來範蠡早就打算走了啊,走了也好,接下來那些功臣都該一個個倒黴了,他帶著西施能走多遠走多遠,至少能開心平安的過一世。賣了羊,不用每天顧一大群小動物的吃喝,我除了照顧小丫頭,就是給媽熬藥,然後一口口喂下去,做些容易消化的食物,媽如今幾乎是癱在床上,手腳都發軟使不上勁,一拿碗就掉。我甚至完全不知道這是什麼病症,不像中風,不像關節炎,不像心髒病……我的醫學知識也就隻有這麼點,郎中給的說法是氣血兩淤,體弱勞累,難道是血栓?不明白。我隻能每天給她吃郎中配的不同的藥,隔幾天她似乎病症更重了,我又請郎中來看,郎中隻說此病已藥石無救。媽是我在這個世界遇到的唯一一個全心全意對我好的人,即使是貪心,我也希望她能一直陪著我,何況如今她不過四十來歲,才到該享兒女福的年紀,如果就這麼離開了,我不敢想象我對這個混亂的世界還剩多少留戀。

後來媽就時常昏迷,偶爾清醒的時候便拉著我說話,我則必須想辦法在她醒著的短暫時間裏把藥和飯給喂下去,這時我會特別懷念在現代的時候那些靜脈滴注的營養液,要知道長時間臥病在床的人消化都很弱,即使吃了東西也沒什麼起色。⑤思⑤兔⑤網⑤文⑤檔⑤共⑤享⑤與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

這天媽精神稍好一些,讓我抱方兒來給她看,方兒就是鄭旦的女兒,我還沒想好讓她跟我姓還是跟鄭旦姓,於是媽給她起了個小名。把方兒抱過來,一歲多的小丫頭已經開始學著走路了,幸虧我耳朵好,她稍微走遠一點都能聽到,不然還真的顧不過來。媽費力的抬起手愛憐的摸了摸小姑娘的頭,然後跟我說她怕自己這一去了我孑然一身無牽無掛會不會就這麼超出世外去隱居深山孤老終生,還好現在有了這麼個小姑娘掛住我,她最後伸出手使勁的握住了我的手,然後就這麼去了,很平靜也很安詳,仿佛之前的那些病痛都在這最後一刻消失了。

我很難過,但也知道這樣的病拖著隻會更痛苦,我應該為她走得如此平靜而欣慰。守靈幾日後,我買了一口棺材,把媽裝殮好,雇了一輛車,送到不太遠但是比較僻靜的一座山上埋了,自己刻了一塊粗糙的墓碑,在這裏長眠不會受到太多的打擾。

10

我帶著方兒,離開了越國的屬地——我不喜歡這個地方,其實媽也不喜歡,可是她不肯離開,因為阿青的父親是為這個國家而死,她留在這裏,僅僅是想著也許他沒有死,也許會有回來的一天,戰士們的屍首都是在戰場上埋葬的,沒見到屍首,她永遠不會相信那個說好要照顧她一生一世的人會先她離開。如今,他們終於能在一起了,原本不信靈魂的我在穿越之後,也相信了冥冥中有某種力量存在,也許真有另外的世界,能讓他們重新相聚。

這時代相當混亂,記得還是個中學生的時候看作文材料,有說過春秋時期總共發生大小戰役四百多次,具體多少不記得了,但是這個數字還隻是流傳到了現代的記錄,如果加上隨時隨地發生的小規模騷亂,基本上可以說是日日不寧。我帶著一個孩子到處走,好在我的武藝這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