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壓下嗓音道,“這時候也不早了,怎麼還是沒人來啊?等天黑下來,咱們怕就不好行事了。”
“不能等到天黑,”榮平沉下臉道,“左了這個繡香肯定藏了什麼貓膩,就算沒人來,抓她回去也是一樣。我就不信,一個小姑娘能有多大的本事保住秘密——”
“榮公公,快看!”手下人打斷榮平的話,手指指向街角。
榮平轉頭望去,隻見一輛不起眼的馬車慢慢悠悠地停進了平安麵館後頭的巷子裏。
馬車上下來三個人,一個是繡香的親生哥哥,一個是平安麵館的夥計,還有一個年紀不大的青年男子。
繡香聽到叫門聲,慌忙迎了出去,卻在打開門時愣在了原地,“怎麼是你?”
傍晚,八爺府
“你是說,那人是金環的堂哥?”八阿哥坐在書桌後,神色寡淡,一手在眉間輕輕劃過。
“是,”榮平低下頭道,“而且,他的生母就是當初那個逼迫侍女荷卉,害得張小主差點滑胎的老嬤嬤。也因著那件事兒,府內不少人記住了他們一家。隻可惜,奴才找到那男子時,他已經咽了氣,應該是在平安麵館裏就被滅口了。”
“貝勒爺,”聽了榮平的稟報,站在一旁的劉鶴立刻變了臉色,“這,都是奴才愚笨,是奴才誤導了貝勒爺。側福晉在這個關頭指使繡香去殺金環的堂哥,恐怕是因當初利用那個嬤嬤陷害福晉的事兒,而非毒害貝勒爺之舉。奴才——”
“行了,”八阿哥深吸一口氣,打斷了劉鶴的話,“我明白你的意→
四阿哥繃著臉站在原地,被蘇公公又摸又拍地折騰了半天都不動地方,最後讓人在臉上啃了一口,才勉勉強強地挪回了東小院。
入夜
勞累了一天的蘇偉早早地沉浸了夢鄉,四阿哥吹熄了蠟燭,側過身子把蘇偉摟進懷裏。
“會害怕才是好事呢,我都已經想不起來那種怕是什麼感覺了?”
蘇偉白天說出這句話時,站在假山後的四阿哥沒來由地一陣心疼。
小偉第一次見到殺人,是十七年前吧,自己緊緊地箍著掙紮不已的他,讓張保和庫魁把太監吳全塞進了正三所的水井裏。
當時他對他說,“蘇偉,這是命,這就是我們腳下必須走的路!”
那之後的第二天,蘇偉一個人離開了皇宮,跟丟了的張保回來請罪,自己以為從此以後要徹底失去這個人了。
可是,沒到傍晚,這個人又捧著大大的紙袋出現在了正三所的門口。
他對他說,“就這樣吧,主子,咱們兩個,就這樣吧。我,想跟您一輩子,當個奴才就行。離了皇宮,我對這個世界就沒有任何牽絆了,那種感覺,像是行屍走肉,太恐怖了。”
從那以後,他懷裏的人竭盡所能地收起了自己所有的軟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在他需要時,隨時挺身而出。
可是,他真的不會怕了嗎?就像今天的事,一條命換兩條命,隻因那兩條命對他們來說更有價值。
四阿哥歎了口氣,輕輕伸出手描摹著懷中人的眉眼。
可能隻有在睡夢中,蘇偉才會毫無顧忌地皺緊眉頭,發泄掉心頭的不安與恐懼。
“不會太遠了,小偉,”四阿哥低下頭去,在蘇偉的耳邊輕輕道,“我不會再讓你受太久的苦了。等我們到了目的地,你就可以幹自己喜歡幹的事兒,救自己喜歡救的人,再不用勉強自己,再不用去刻意忘記——”
“唔!”睡夢中的蘇偉突然呻[yín]出聲,打斷了四阿哥的自訴衷腸,半晌後,一雙迷蒙的大眼睛緩慢睜開,“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覺,瞎嘟囔啥呢?”
第343章 手帕
康熙四十八年
正月十九,八爺府
嘉怡跪在屋子中央,時不時地偷偷抬頭瞄一眼坐在軟榻上的八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