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的。她略有些悵然地歎息了一聲。
“阿蘅,你還沒回答我,你為什麼會知道,我一定會當上皇帝?”劉病已盯著王蘅君問道。
王蘅君當然不能告訴他自己是穿越而來的,說出來還不得被人當成妖精鬼怪。事實上自從上次一時衝動告誡了劉病已之後,她就已經把借口都想好了。
“我是猜的。”王蘅君抿了抿唇,說道,“原先在宮裏的時候,就聽先帝提過你和昌邑王。先帝的意思還是覺得你更合適些。昌邑王的性格隻怕和大將軍合不來,反而你和大將軍或多或少還有點血緣關係。那陣子,昌邑王雖入了宮,作了新帝,傳出的政令卻不多。我猜大將軍的性格是不會喜歡這樣的新帝的。”
劉弗陵反正是斯人已去,劉病已也不可能去找一個死人探問他是否真的曾經跟王蘅君說過那番話。王蘅君篤定自己是猜的,劉病已縱然疑心,卻也隻能接受這個答案。
“你猜得還真準。”這次輪到劉病已無奈地歎息了,“以前你說過,一入宮門深似海,我現在可真的有這個感覺了。這個皇帝萬事由人擺布,還不如做一個坊間平民自在。”
“你非得讓平君姐做這個皇後不可嗎?”
“難道你覺得我不該堅持?”劉病已聽了這一問,略有些不高興,“她是我的結發妻子,我是皇帝,她自然就是皇後。這一點無可非議。難道你也跟朝中那些趨炎附勢之徒一樣,覺得我應該娶霍家女兒嗎?”
“可是大將軍不同意的話,你又何苦硬是要和他作對呢?那樣對平君姐和奭兒能有什麼好處?為他們著想,你還不如退一步。”王蘅君雖然也覺得自己這般的軟弱退縮,委實不是一個穿越女應有的風範。但是想到事已至此,一時的硬氣與爽快要拿許平君的性命做代價,她實在感到膽怯。
“阿蘅,不是我不想退,而是不能退。”劉病已看出了王蘅君的憂心忡忡,知道她也是一番好心,於是便長歎了一口氣,說道,“平君做過我的結發妻子,又為我生下了長子。即使朕刻意忽視她,隻給她普通妃嬪的封號,旁的人也會對她另眼相看。若讓旁人做了皇後,他們母子在後宮隻怕要受更多的委屈。既然無論如何低調,事情的本質都不會改變。為什麼還要讓她受這個委屈?還不如朕努力一把,為她爭下這皇後的名分,至少可以讓她多一點自保之力。”
劉病已的話在王蘅君的心裏掀起了軒然大波。她從未試著從這個角度考慮過問題。她一直以為這場後位之爭是因為劉病已的年輕氣盛,是因為劉病已初入未央宮不知輕重,卻沒想過,他也會有必須為許平君爭得這個後位的無奈。
“而且,也許大將軍並不如旁人以為的那般跋扈。在一些政事上,我覺得他還是很尊重我的意見的。”劉病已這時方把自己心底的揣測說了出來,“所以,封後這件事,我想我若好好和他說道。也許,他也會同意的。”
王蘅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為劉病已的動物本能喝彩。的確旁人以為的最大阻力霍光在曆史上除了不願意讓許氏家族享受尊榮外,在封後一事上倒沒有表示過很強烈的反對。所以,問題從來不是霍光,而是淺薄得不知天高地厚的霍顯。
劉病已說著說著臉上露出了懊惱的神情。他說道:“不過,我今天好像把事情弄糟了,惹了大將軍生氣了。”
王蘅君一聽這話,立刻警惕地直起身,慌忙問道:“怎麼回事?對了,我都忘了問你是怎麼出的宮,來的茂陵。”
劉病已便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王蘅君聽說他把霍成君丟在了集市上,頓時有些急了。
“胡鬧。她可是大將軍的掌上明珠。你這般冒失地把她丟在一旁,如是出了什麼事情,你和霍家之間就再無轉圜的餘地了。”王蘅君一聽立刻起身,“我們快去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