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隻是舊事重演,讓人心裏空蕩蕩的。”金賞仰著頭,看著籠中的翡鳥與翠鳥,麵無表情。

“又是你心愛的人嗎?”王蘅君聽到舊事重演四字,已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金賞自嘲地笑了笑,搖了搖頭。

“本來以為可以忍耐著過一輩子。結果同樣的事情再發生第二次,卻發現原來之前的傷口一直就沒有好過。它埋在心底,漸漸腐爛,輕輕一抓就開始流膿出血。原來有些事,這般拖著終究是沒有結果的。”

王蘅君聽罷,知道他最在意的終究是先前敏兒之事,那是他這些年來試圖放下卻始終放不下的。金賞和霍成君之間,也不知是誰折磨了誰,才落到如今這般地步。這是金賞的悲哀卻是劉病已的幸運,若不如此,他又怎麼可能把霍光信任的女婿掌握在手呢。

“阿蘅,為什麼現在還要在宮裏進進出出?你知不知道一旦讓霍家的女人想起了你,你的性命會很脆弱,幾乎就捏在她們的手心。”金賞站起身,走到王蘅君身邊,伸出手輕撫她的臉,“看在相交一場的份上,早點走吧。”

金賞忽然出現的柔情,那英俊的臉上悵然若失的笑容,讓王蘅君一瞬間迷失了。

“你……”王蘅君才張嘴。一聲清咳打斷了兩人間的對話,王蘅君感受到金賞的手僵硬了下,他幾乎是瞬間恢複到了正經應詔的狀態,立即轉身向來人行禮。

“臣賞拜見陛下。”

“免禮。”劉病已大踏步向前扶起金賞,態度很是親昵,“朕聽說愛卿近來有些煩惱,盡日將自己困在房內。這樣可不利身體,所以才特意叫你來這上林苑散散心。”

王蘅君眉頭一挑,知道皇帝怕是對金賞府上的事情了解得一清二楚。今天的安排目的無非就是徹底收服金賞。

隻是他要收服金賞,卻又為何要把自己也叫來。莫非是為了借助自己與金賞的那段舊相識,來卸下金賞的心防嗎?

想到這一點,王蘅君心中忽然有些不舒服。這是一種很微妙的情緒,她真心把劉病已當了朋友,縱然收服金賞一事她是願意幫忙的,一旦發現自己成了對方手中的棋子,缺少了一絲尊重,心中還是會覺得難受。

王蘅君沒了觀賞花鳥的興致,也沒心思去聽那君臣二人談了些什麼,說了些什麼,隻是金賞離去時的神色來看,劉病已定是大功告成了。

“陛下,若無旁事,阿蘅先告辭了。”王蘅君低著頭,不想看他的麵容,急急說完了告別的話,轉身就想跑。

“阿蘅,等一下。”劉病已快步跟上她,“你聽朕解釋。”

王蘅君既想聽他的解釋,又怕他拿出哄騙旁人的態度來應付自己,更怕自己一時衝動,說了不該說的話,卻是壞了目前為止的和樂氣氛,便隻求快快離去,待心平氣和了再來與他說話。

“阿蘅!”劉病已見她沒有留步的意思,慌忙伸手去抓她的衣袖。結果落了空,腳上一個顛簸,摔到了地上。

方才他們三人談話的時候,又把左右都屏退了。四下無人,皇帝摔倒了,王蘅君可不能不管。她隻得停下腳步,俯下`身想把劉病已扶起來。卻發現他麵色蒼白,竟然已經昏過去了。

“病已!”大驚之下,王蘅君也忘記了尊稱,直接把昔日的稱呼帶出了口。她連忙抓起劉病已的手把脈,發覺他四肢厥冷,顯然情況有些不妙。王蘅君伸手去按其人中,然後高聲將周邊伺候的宮女宦官們喚來。相信他們就算走也不會走得太遠。

果然,不一會兒,明德就帶著幾個宮女小跑過來。他看到劉病已昏厥,也是大驚失色,連連跺腳道:“早跟陛下說,今日須得好好休息,偏又逞強過來,竟然又昏了過去。快快,扶陛下去邊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