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馬……

蘇希洵將韁繩遞回寧非的手中,把長弓箭囊掛回原位:“我還能說得過你嗎?來吧,別離開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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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上殺聲四起,徐燦麵上還算平靜,手心已經冒出冷汗。此番攻山正是以己之短攻敵之長。騎兵對步兵的優勢巨大,在麵對步兵方陣時,盡可以戰車為前鋒、騎兵尾隨其後,一舉衝散對方的方陣。淮安正是依靠車騎兵的優勢,對上山嶽正規軍屢戰屢勝。

而現在,大多數騎兵不像徐燦等人精於馬上作戰,固定不住身體,在馬上借不到力,為了登山奪取高地,隻能下馬徒步進攻。

他們沒有選擇,為了帝室威嚴,為了一國榮耀,必須要阻止山賊們這一日的活動。

將領們都還抱著僥幸,希望銀林公主沒有被俘上山,但隨著一輛囚車被推上一個削平的小坡,事實真相水落石出。

銀林公主被洗刷幹淨,穿戴華麗,關在那輛囚車裏。山寨裏外的匪兵們齊聲大喊:“銀林公主在此,今日便要成我壓寨夫人!”

士兵們雖未見過公主的真麵目,但那謠言卻以鋪天蓋之勢直逼入耳。他們自小至大都認為天家血脈尊貴無比,皇族被辱甚於自己被辱,當此情境幾乎氣得目眥欲裂,恨不能立刻攻打上山,將那群無恥匪徒全部縫了嘴巴,丟進糞坑裏,臭死也好熏死也好,以此另類方式盡皆坑殺。

情況混亂得無法控製,指揮不靈,徐燦在帥旗下看得憂急不已。

亂戰之中忽然一片嗚嗚聲響,山寨方向的鼓樂手陣中吹起海螺。眾將心中一凜,心知正主兒要出來了。定睛看去,但見那片山坡上包圍得銅牆鐵壁似的匪徒們左右一分,從中間衝出三人三騎來。

那三人身後撐起兩杆黑色大旗,迎風蕩開,但見其中一麵是金絲銀線繡出的“雲”字,另一麵以金絲紋邊,正中刺了火紅的朱雀,恰是振翅欲飛之姿。

這幾個將領騎射嫻熟,目力驚人,夏侯錦難以相信地顫聲道:“雲王……是山嶽雲王的旗幟!”山嶽國皇長子離京多年行蹤飄渺,原來竟是在此聚眾為匪!說出來誰會相信。

徐燦卻說不出話,他的手緊緊地握在馬韁上,指甲掐進了掌心。他看到的是與那兩個男人並騎而行的女人……

他想起秋凝向他坦白的言辭,秋凝指稱二夫人江凝菲與雁過山上的匪類有染,迫她吃下三屍腦神丹,他原本以為那不過是秋凝脫罪之詞。他想起蔣衡回來後說起江凝菲在山寨裏,他先是憤恨難平,後來又安慰自己,也許是蔣衡認錯了人。

他真的被這個女人背叛了。心中深處有難以言喻的痛苦,那是他一手教大的青梅竹馬,他從小就知道她將會成為自己的妻,將會與他共度一生。但是他們的感情漸漸淡薄,她主動離開了他的身邊,她到了敵人陣營,與他麵對麵,看著他的狼狽。

銀林公主的囚車就在寧非身旁。徐燦看著那處山坡,她們兩人曾讓他左右難斷,在寧非主動離開的時候,徐燦以為自己已經解脫出來,原來隻是上天和他開的玩笑。

“你……最毒婦人心!你就這麼不念舊情!”他恨苦難名。

徐燦憂心地看向銀林公主,相隔太遠,不知道銀林是否也在看著他。銀林才是願意並且能夠與他一生相伴的愛妻,他怎會如此愚蠢,為了江凝菲那個女人,傷透了公主的心。

銀林落在那個女人的手中,不知吃了多大的苦頭。

淮安一方銳氣漸失,山上方是第一遍鼓響。士卒作戰本當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戰線在以肉眼可觀的速度往下壓回,徐家軍越發被逼迫回山下平地。